红色的跑道上悄无声息地竖立了一扇门。
至于门是何时出现的,跑道上又从怎么会出现一扇门,正在悠闲地散着步的南观山并不清楚,前一刻还有不少人锻炼的跑道,下一刻这道门就存在那里了,好像原本就在那里的样子。
他挠了挠头,这才发现原本视线开阔的操场不知何时已被浓密的灰白色雾气所覆盖。
周围跑步的喘气声、踢球的呼喊声,操场外车辆的呼啸声全部潮水般从耳畔旁退却,蔚蓝的天空、明亮的太阳和周围跑步锻炼的人也无声无息地从视线中消失,就像整个世界都在瞬间远离自己而去,视线里只留下这道诡异的门,无声地竖立在浓雾中,份外地诡异。
“有意思!”
片刻的紧张之后,南观山迅速冷静下来。
操场上不可能凭空来一道门,这么庞大的场面更不可能是有人为整他一个普通的中文系学生而搞出的恶作剧,覆盖整个操场的灰白色雾气凭现在的技术水平也不是那么容易造出来的,排除这些,那么剩下的选项已经为数不多。
“灵异事件?还是异度空间?……”
他心里琢磨着,眯着眼睛打量向这扇门。
就是普普通通的居室门样式,看不见门框,也不知是被雾气遮住了还是根本没有。
制作的材质应该是青铜,没有任何的雕饰,门上覆盖着一层斑驳的绿色铜锈,就像埋葬在地下历经千年刚刚出土的文物,沧桑古朴。
“呼——”
就在南观山眯着观察时,门无声无息地开启了。
一股格格不入的气息从门内涌出,就像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门户。
日落西山般昏黄的光线撒入眼睑,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
他岣嵝着身体,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背对着门的方向站着,就在南观山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他身上那一刻,仿佛生锈的门轴,颤巍巍地一点点转过身来。
当彻底看清门后人长相时,南观山不由一呆。
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这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他手握着一把剔骨刀,脸色异常的惨白,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神就像失去灵魂般空洞无神,手腕、颈部、耳根等露在外面的皮肤不住蠕动着,仿佛下面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爬行。
就在彻底转过身之后,他机械地将手中的剔骨刀一点点举起,诡笑着,一点点插进自己的喉咙。
南观山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的场景开始剧烈地晃动。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来到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一根蜡烛发出昏暗的黄色光线,借着这些光线,南观山冷静地打量着现在处身的环境。
这是一个逼仄的房间,四周墙壁发黄,个别地方还有大团黑色的霉印。一张简易的木板床靠着对面墙壁放着,上面被褥凌乱,紧挨着床头是一张雕饰着简单花纹红漆书桌,上面凌乱地放着几本书。
对面是破旧的衣柜,左边柜门打开着,露出镶嵌在柜门里面的一面穿衣镜。
南观山在镜子中看到现在的自己。
略显散乱的头发,蓝色的运动服,白色的跑步鞋,和早上出门散步时的穿着没有任何差别。
眼眸微微一缩,镜子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门后的“那个他”。
此时,他无声无息地躺在身后青砖地面上,扭曲着身体,圆睁着眼睛着看着穿衣镜的方向,嘴角依旧带着那丝诡异的笑容,剔骨刀深深地插在咽喉中,却诡异地没有一丝血流出来。
南观山深吸一口气,不仅没有恐惧,这种奇异的经历反而强烈地刺激着他的肾上腺,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兴奋。
转过身,小心翼翼地走到走到门后人的身边,弯下腰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感觉着。
鼻子里没有任何气息呼出,人已经死去。
南观山退后了几步小心观察着。
他全身皮肤依旧在飞快地蠕动着,无数就像小虫子般的东西密密麻麻地向剔骨刀刺入的伤口处窜动着,就见一个个黑色的光点从伤口处飘出来,聚集在一起,就像在形成什么东西。
大约一分钟时间,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物品从光点里掉出来,“啪”一声掉在地面上。
而那个人的身体就像被抽干,迅速干瘪了下来,如同一张历经千年早已经腐朽不堪的羊皮纸,伴随着黑色物品下落而带起的风动,倏然碎裂开来,化作无数灰尘消失在空气中。
只留下那件皱巴巴的褐色棉质睡衣和那把明晃晃的剔骨刀,无力地堆散地上。
南观山心头一跳,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黑色的物品上面。
这是一个黑色的灵牌,大约成年人巴掌高,上面用如同鲜血般的猩红墨色写着三列数十个歪歪扭扭鬼画符般的字。
南观山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情绪,这些字他都认识。
看起来鬼画符一般难解其意,其实是道家符文,又叫做符书、符术、符禄、符图、甲马等,是道家修道之士内修于身外用于世沟通人神的凭证和秘诀,因为喜欢这些神秘学的东西,他曾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研究过①。
三列符文中,正中间一列是“天地三界十方诗尊真灵之位”,左右的对联分别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还有一个横批,乃是“诗耀千古”。
“确实有意思!”
好奇地打量着灵牌,正思索间,左手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传来一股刺痛感。
抬起手,他这才发现左手里不知何时紧握着一个手指大小青铜门,样式像极了操场上那扇诡异的门,只是缩小了几百倍不止。
掌心被顶破一个针眼大的小口子,一丝鲜血顺着掌心流进青铜门。
“这是……”
南观山心头一动,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默默注视着。
青铜门微微颤抖着,从里面飘出无数白色的光点,飞到灵牌周围,将它笼罩起来。
大约过了十来秒时间,这些白色的光点从灵牌上收回,在他眼前开始凝结出一个又一个的符文字体。
“一品仙官职牌‘诗人’”。
“任职条件:最少创作三首格律诗词,且所创作格律诗词至少获得一万生灵诚心吟诵和认可。”
“任职方式:将鸡血藤三两、当归一两二钱、麻黄八钱、三百年份诗词书籍一本熬制成汁,将职牌放入其中浸泡一个时辰后吃掉,即可获得‘诗人’仙官职位,并获得相应神通。”
“任职礼节:服用前需行三跪九叩之礼,并潜心颂念:三界之尊,十方共主,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之位保佑。”
“仙职晋升途径:按照‘诗人’、‘电波’、‘卦师’的顺序,依次获得并彻底融合三种仙官职牌,可获得晋级为二阶仙官资格,在获得相应职牌后,可以晋升为二品仙官‘文学家’。”
“融合途径:人如诗,诗如人,兴酣落笔摇九岳,诗成笑傲凌仙洲。”
“本次推演天机共消耗无名铜门之主南观山十年寿命。特别提示:仙官所获功德、罪孽、崇敬、恐惧,吞噬法宝等均可补充和增加寿命。”
“谨慎提示:无名铜门认主驻身期间,每驻身一天,需消耗宝主一天寿命,宝主可主动动用无名铜门推演天机,所消耗的寿命根据所推演的天机而不同。”
南观山越看嘴巴张的越大,心中感到份外错乱。
如果说无名铜门认主、仙官、玉皇之类的还能接受,那些药材和三百年的诗词书籍是什么鬼!下饭的调料吗?特别是那“电波”的仙官职牌,神仙开始用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