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飞奔行驶不久后,几人终于赶在宵禁关门前夕出了门。
马车在城外减缓速度奔跑了一会,一路上,人们都沉默不语,石刚看着窗外,吴乾低头沉思,那女子默默在默默擦拭着自己的小飞刀,至于冬破,他本来就不爱说话。
“我们这是要去哪?”陈沉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去城外的土地庙。”吴乾也不抬头,略带磁性的声音随口回答道。
“不去行吗?我住在西京城里的。”陈沉无奈道。
“现在已经宵禁了,不如先去我们那呆一宿,到时候在送你回来。”吴乾抬头看着陈沉的脸道,“不过这位兄弟长相穿着不凡,不知是西京城哪家的公子,又怎么会到贫民巷里去。”
“只是普通的人家不值一提。”陈沉故作谦虚道,“我只是在崇明街上看到天魁帮与七贤楼的火拼,一时兴起想看看天魁帮总坛在哪,于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平民巷,遇上你们更是天大的巧合。”
“哼,能有这么厉害的跟班,怎么会是普通人家,这小子不老实,一会把他杀了吧哥。”那女子没有抬头,一边擦着飞刀,一边淡淡道。
“嗯?”那女子的话把陈沉吓了一跳,但看起来她好像并不是在开玩笑,就连冬破都有些紧张起来了。
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尴尬,吴乾打了个哈哈道:“舍妹就是爱说这些笑话,公子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身旁这位兄弟更是勇武无比,我们就算想杀也做不到啊。”
“你这样说,还是让人有些害怕啊。”陈沉苦笑道。
“放心,公子今日与我们共患难,我们定然不会恩将仇报,至于公子的身份,若是公子不愿意透露我们必然不会相逼。”
陈沉对于吴乾的人品还是比较相信的,定了定心神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敢如此与天魁帮做对。”
“我们百花会的人,百花会专与欺压民众的地方昏官与恶霸为敌,而我们兄妹自己就与天魁帮有血海深仇,于公于私都要将天魁帮消灭。”吴乾介绍起百花会时,变得神采熠熠起来。
“百花会?你们是当年百花教那群反贼的残党?”本来事不关己的石刚听到百花会的名字一下子有些害怕了起来。
“恕我直言,如今天下满目疮痍,恶霸昏官横行,与当今朝廷脱不开任何关系,百花教起义只是为民请命,奈何势力太过悬殊才被残忍镇压,不过就算当年百花教失败了,齐国这样毫不体恤民情的国家总有一天会灭亡的。”吴乾意味深长道。
“所以你们该不是来西京策划造反的吧?”陈沉不解道。
“公子想太多了,百花会虽说是齐国第一大帮会,但并没有在各地揭竿起义的本事,义军的事情有本会青龙堂在执掌,我们朱雀堂只负责在各地惩奸除恶,拉拢有志之士,为我们的大业做准备。”吴乾的妹妹看着陈沉表情有些无奈,或许在她眼里陈沉只是个没用的富家子弟。
陈沉想了想问道:“所以,南方的战事是百花会挑起的?”
“公子还是别问了,我们已经说过百花会没有如此的本事,南方起事乃民心所向。”吴乾不愿再与陈沉透露更多。
“那你们与天魁帮的私怨是怎么回事?”陈沉好似有问不完的问题继续说道。
不过陈沉话还没说完,吴乾的妹妹已经把飞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话怎么这么多,你若是再多说一句,休怪我刀下不留情。”
陈沉当然相信这个女子会干出此类残忍之事,立马噤声不再言语,不过这也给了机会让陈沉仔细端详一下眼前的这位女子,一双可映明月的杏眼,洁白的牙齿里藏着两颗小小的虎牙,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不多不少,让她显得愈发可爱,这样的女子即使冷淡甚至凶狠也让陈沉生不出一丁点的厌恶。
大家再次陷入一时无话的环境中去,陈沉就这样默默看着旁边的女子,后者自然也感觉到了陈沉不一样的目光,转过头对着陈沉狠狠说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把你眼睛挖出来?”
“信,信,我信好吧。”陈沉摇头笑道。
马车又行驶了好久,把陈沉震得屁股直疼,旁边的石刚已经熬不住困意靠在车窗边睡着了,吴乾的妹妹也有些无精打采,陈沉在现代还是很习惯熬夜的,不过到了现在,眼神也开始有些涣散了,唯有冬破与吴乾两人,依旧保持着精神与警惕地状态,二人在肉体与精神上的能力都远远高于了常人……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临近日出,陈沉等人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车,眼前是一座已经有些荒废的大土地庙,土地庙的周围草木不丰,甚至看起来有些贫瘠。
附近稀稀疏疏地坐落着几户民居,他们各自种着几片田地,养着几只鸡鸭几头猪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的生活看起来很是悠闲。
土地庙中有人放风,看见来者是吴乾,立马回去报告,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中年男子带着数人从庙中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