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出了庄门苑,一直偏门的路上还有一个小的景观园和几栋小厢房,都是给仆人和偶尔来看望他们的亲属准备的。
陈沉拖着伤体一直在窗边默默注视着院子外面,想等一个换岗的时机,他曾经试过翻墙而出但事实上墙后面的巡逻人员实力更强,也更为谨慎,反而从小院正门出,走庄门苑后门更加来的简单,这都是陈沉几次失败的尝试下摸索出来的。
看守的轮换是一个人一个人换的,在换岗时,理应是一个护卫过来换另一个人走,不过由于陈澈手下这些护卫轻视陈沉得很,在换岗时是由一个人去叫醒另两个人来轮换,因此便有了陈沉只需要面对一名护卫的情况。
陈沉静静等到了那个只有一人把守的时机,不能装疯大叫,不能把东西推倒弄出什么太大的声音,因为院子里的隔音效果实在不好,稍稍大点的声音就会引来院子附近巡逻的人,不如简单粗暴,陈沉把匕首装在身上,轻轻推开门,想要慢慢摸索过去……
不过由于陈沉太过紧张,推门的时候稍稍加了些力道,只听得“兹啦”一声,那老旧的门一下子就吸引了门外护卫的注意。
“干什么你?又想找打吗?”那人拎着棍子就往里面走。
陈沉认出了这个人,其貌不扬,看着还有些老实,不过打起陈沉来倒是最凶的一个,嘴里也不干净,句句问候陈沉老婆母亲,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个时代这两者陈沉都不具备,可已经足以让陈沉把他的蠢脸深深刻在心里。
“没有没有,我就想去上个茅房。”陈沉装成害怕的模样。
“滚滚滚,上什么茅房,不是有夜壶吗?”
“夜壶快满了,你一个低贱的护卫怎能如此霸道,我毕竟还是辅国公的儿子。”陈沉边往房里退边刻意激怒那人道。
“妈的你说什么?”那人果然没有超出陈沉的预料,骂骂咧咧就朝着陈沉走来,“你这杂种敢骂老子低贱,看我不打死你。”
有些人一旦有了一些些的权力就会忘了自己是谁,陈沉退入房间心中默默想到,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还有闲心想这种事情,陈沉经过门后时快速藏了一枝箭在自己袖中,继续装作文人意气道,“你敢打我,我总有一天要报告给我父亲,让我父亲杀了你,让全齐国的文人唾弃你。”
“哈哈哈,你们这些文人老子最他妈烦了,今晚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西京第一才子。”那护卫看着陈沉提了提裤子,表情十分古怪,没有动手而是先去关上了门。
敌人的轻敌是弱者最大的优势,无论这个护卫有多少实力,陈沉抓住了他轻敌甚至好像有龙阳之癖这一点,在他转身去关门的时候,陈沉伸手便拿过床边的弓,搭起袖中早已藏好的箭,常习君子六艺,孰能生巧岂是无用妄言,当那护卫警觉到身后突变时,陈沉手中的箭已离弦。
整个过程可能只有那么数秒,距离极近,那护卫回身想躲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陈沉一箭穿过他的脖子,他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重重钉在了房门上。
“你刚刚说了啥?”刚才屈膝射箭陈沉站起身来,嘴角难得挂着轻蔑的笑容。
陈沉毕竟出手仓促,并没有完全射中要害,脖子下方中了一箭的护卫居然还能强行挣脱,张牙舞爪地朝陈沉冲来,不过这也是陈沉想看到的,若是他先大喊大叫的话可能陈沉还要非更大的劲。
颈部被重创的护卫终究是强弩之末,陈沉一个侧身就躲过了那人慌乱中的出招,他为了不沾血迹一把将那人按在床上,用绣着云中白鹭的棉质枕头狠狠闷死了这名护卫。
那护卫到死也不会明白为什么陈沉会有射出那一箭不顾后果的勇气,以及出色的技术和力量,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一个书生会有杀人的胆量……
然而这一切都在他双腿无力地几下蹬踢后成为了虚无,陈沉看了看那人的衣服上几乎没沾染血迹,当机立断换上了这人的护卫服,虽说大了一些,不过这都是细节。
陈沉换上衣服,戴上那人未能出鞘的单刀,手上拎着自己的夜壶,低头颔首推门而出。
门外轮换的护卫已经过来,陈沉一手拎着夜壶一手掩面,与那两人点头示意一下,便转身向茅厕走去,由于是深夜,门口灯笼光线黯淡,再加上陈沉手上提着一个没盖盖子的夜壶,那两人骂骂咧咧嘲笑了几句便也回过头去,再没理会过陈沉。
陈沉放平心态,调整呼吸一步步稳稳当当地朝着茅厕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