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放心,都是读书之人,我们未曾害他性命,他也不会疯到和我们换命,至于斗智之事,咱们绝不会逊于他。”陈澜心中自信道。
陈澈拍了拍脑袋,心平气和了一些,缓缓道:“没错,那陈沉不愿服我,我便与他斗到底,等到时候他与严懿的勾当被公诸于世,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颜面在西京挺直腰板。”
“没错,到时候咱们等着瞧。”
陈澈点了点头,“过几日我要将书院的几位先生都弄到我院里来,你有空也来听听。”
“大哥决定要好好读书入太学了?”陈澜赞成道。
“没错,绝不能让爹颜面扫地,咱们辅国公府不能成为别人的笑柄,更不能让陈沉变为辅国公唯一的希望。”
“言之有理,要是好好学一学,咱们进太学易如反掌,定不能样样都让那陈沉拔得头筹。”
“庶子宗亲的层层考试从正月过完就开始,绝不能让陈沉参加,还有那个陈洋,那种歪瓜裂枣也自称有建树了?哼,当年被我打了一顿后见着我就发抖,有一说一远不如那陈沉啊。”陈澈轻蔑道,“旁敲侧击一下他吧,若他执意要参加太学考核,就给我打断他的右手。”
“是,这件事情我亲自去办。”陈澜不怀好意地笑道。
而另一边,陈清也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房中,在他的床上还躺着一位烟花巷的新晋头牌,本想趁着心中被窝里还暖和再与佳人温存一会,结果没多久他的房门就被敲开了。
陈清正要发作,只是看到来者是自己面色郁结的母亲,心中一阵五味杂陈。
开年即将成为辅国公正室的师雯径直走入陈清房中,一把掀开他那床看着就很暖和的紫色鹅绒衾,带绒的床单上,蜷缩着一位衣着单薄散乱的女子,知道来者是陈清的母亲,那女子立马起身不顾着凉跪倒在地上,身子微微发着抖。
“唉,我这不争气的肚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放浪的孩子。”师雯性情恬静,便是对着不成器的陈清也说不出什么过重的话,只能暗自懊悔垂泪。
“娘,您别生气,孩子会争气的。”陈清看见自己母亲的神情也扑通跪倒在地上道。
“这种话我听得还少吗?你做这些不成体统之事时,为何不想想东都的舅舅和外公,别说陈家,便是我们师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师雯也不顾那个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年轻花魁,语重心长地自顾自说道。
“咱几个舅舅家不是出了师辽,师通两位杰出兄长,一位尚武一位从文,到时候等舅舅从东都郡丞升为太守,东都不是几为师家所有?”
“东都再大终究只是一个郡,不还是得听豫州刺史的指挥,我们师家虽说在东都有些权柄,但终究也不是百年基业的什么大门阀,说倒便倒了,本来你外公还指望着你争一争辅国公之位,结果呢,无不成武不就做生意也不成,将来我们母子俩要是被新的辅国公赶出去,怕是连个落脚之所都没有。”说着师雯轻轻抹了抹眼泪。
“实在不行,咱们不还能回东都去吗?”陈清心中还有那一丝希望。
师雯无奈地摇摇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咱们在辅国公府有些地位,那家中还会想着巴结照顾一下,若是真让人赶了出去,东都哪里还会管我们的死活。”
“这……”
“唉,你整日只知风花雪月,又如何能懂世态炎凉。”
“母亲,我……”
“为娘不是要逼你,自己生的孩子有多大本事我自己又怎么不知晓呢,但你也得争争气,至少得为自己为你以后的孩子某条生路,金山银山总有吃空的那天啊。”
陈清不知该如何接话,本能地想要去拿过桌上的酒又怕再招来责骂,只得呆呆站在原地继续听母亲的说教。
看着自己儿子坐立难安的样子,师雯也有些于心不忍,“罢了,路终究是你自己走,陈清你好好想想吧。”
陈清并非大恶之人,送走母亲后,那里面回房间来扶起跪了半天,嘴唇发紫浑身苍白冰冷地佳人,他没有想过要将火气撒在眼前这位女子身上,因为这不符合他的君子之道。
可是他心中郁结啊,陈沉有才华,陈澈有手段,可他又有什么,除了会吹几首小调和写些辞藻华丽却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的文字,他实在是找不到其他自己能够做成的事情了,想到这,陈清又愤懑地拿起手边的酒壶,一饮而下,然后狠狠地将这价值不菲之物摔碎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即使摔碎也值钱的渣子,和匆忙跑进来打扫的婢女,陈清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吃吃道,“我陈清定不输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