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包括现在这个门阀林立的时代,对于商人打压一直在继续,即便前任皇帝力排众议鼓励开市,鼓励商业发展,此时的九州商业,除了东边沿海的周国,都处于一个极度缓慢的成长过程之中。
不过这个时代对于西京商会的大多数人来说也不无好处,毕竟他们能够安稳地过好自己的日子,也不用担心帝王的嫌隙与疑心,虽然赚的少,可是这钱也不烫手啊。
反观历史上,数场对商人的大屠杀,都是由于商会已经富有到另全国上下几乎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地步了,那种暴乱,由朝廷牵头,百姓为主力,对着大商人们烧杀抢虐,无恶不作,这些血色的历史不少都被史官一笔带过,但却时不时地会从各种渠道传入一代又一代商人的耳朵中。
幸运的是,他们这些大商人生在此时,整个白禧楼都已经为今夜备好了陈年的美酒与恢弘盛大的表演,白家的众多下人都在这里奔波忙碌,楼上楼下,里里外外,辉煌宏大的装饰,精致巧妙的挂件,每一样都出自西京最优秀的匠人之手,其中拿出任何一件都能卖出一个令人咂舌的好价钱,白家作为商会会长,光光为整个除夕之宴所付出的金钱,就是普通人几辈子都望尘莫及的数额。
再来看看将门之中,南宫大将军在西线,韩大将军在北线,他们在西京的府邸要冷清许多,相较于他们家,有些军权较小的将门中,留在西京过除夕的男丁会多许多,整个家里也会多很多的欢笑声。
与喜迎新春之氛围最为格格不入的恐怕不是陈府,而是昨日狠了心,咬了牙下手杀辅国公嫡子却未成,反而自己损失颇重的七贤楼与天魁帮了。
天魁帮的老大翟达在天魁帮总舵的顶楼喝着闷酒,他看着近乎在自己统治下的贫民巷心中还是扬起一股子成就感,他的身后站着帮内地位最高的六人,除了死去的仇金外的金木水火四魁堂堂主,还有帮众杀手组织阴魁堂堂主和翟达亲卫队的阳魁堂堂主。
“今日除夕,不过我想在坐的各位恐怕没什么心思回家与家人团聚吧。”翟达身披黑色毛皮裘,手边放着一口精锻九环刀,一看便知威力不俗。
“帮主既要杀那陈澈为何不将我们都派去,现在结了这天大的仇,天魁帮该如何是好?”火魁堂堂主张炎说道。
“因为有人与我说已经安排妥当了,只要我肯出几十个人手就必定能将那陈澈围杀于街上,谁知出了这么个变数,那胖子可真是命大啊。”翟达也没有懊悔,好像围杀辅国公嫡子这件事情在他看来还不算什么太过要命的事情。
“话说帮主,你离开陈完和乾亲王,找到的新靠山是哪一个啊,让兄弟们心里也好有个数。”水魁堂堂主花兴问道。
翟达懒洋洋的站起来,自然卷的黑发显得有些杂乱,脸上浓密的胡子让他看上去就像个山大王一般,他转过身看着底下的几位堂主,咧开嘴笑道,“以后可别再说什么靠山了,咱们天魁帮早就不需要什么靠山了,从现在开始,西京早上是那老皇帝的西京,到了晚上就是咱们天魁帮的西京,去他娘的门阀,咱们只做生意不认主。”
听到这一番话,座椅下方的堂主们也燃起了胸中的欲望,好似他们已经征服了整个西京一般,“帮主英明,吾等必将肝脑涂地,为帮主效死”
也就在众人宣誓时,“笃笃笃”的步履声从阁楼的台阶下传来,众堂主回过身去,一位编着个色发饰的异族打扮青年缓缓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