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完想的较多,他义正言辞道,“最好只行拉拢震慑之策,内阁老臣皆是资历深厚,虽已不是掌权者但在各个部门中都有着崇高的地位,且不说拔除有多难,光是拔除之后的巨大影响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一旁王家家主,大鸿胪王谚也赞成道,“辅国公说得极是,还有小门阀,若是杀那么一个两个能震慑到他们还算不错,可保不齐这反而会令这些小门小户群情激愤,届时打草惊蛇,小门阀抱得更紧,咱们就难办了,还是采取分裂拉拢之计更为妥当。”
南宫家家主的弟弟南宫珩却不这么认为,他站出来指出,“分裂拉拢不仅会耗费大多财力物力,还未必会起什么作用,毕竟这些小士族常年被大商贾买通,咱们要与西京商会比财力实在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还不如利用手中权柄,明里暗里打压,来个敲山震虎实际。”
谢家家家主是年逾七十的古稀老人,他比陈完的父亲要小些,不过现在也是在场辈分最大的人,他颤颤巍巍道:“我活这么多年了,从没见过什么人真的能被收买,你送他钱,送他权势,送他女人,他最多会听从你一时,但必定不会听你一世,甚至没几天就能跟你反目,这些人都是吃不饱的饿鬼,哪有什么信义可言,辅国公善于治盛世却未必善于把握乱世,现在西京城已经乱了,所有人都在高高观望,只有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手段,让他们知道怕了,才能真正掌控他们。”
众人围绕着此事僵持不下,最终还是只能靠赵融一锤定音,赵融在面无表情时会显得有些凶相,在底线争论了一会儿后,赵融挥了挥手让他们安静,事实上陈沉能够感觉到,赵融心中早就有打算了。
“大家如此积极为我赵融,为门阀天下献言献策,我在此谢过各位了,这个问题我也思索了良久,分裂拉拢当然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甚至可以算是最好的办法,既能扩大力量,又不用害怕大规模的影响,只是这个计策所需要的时间物力以及精力都太过巨大了,老皇帝现在也不早朝了,我数次求见却数次被拒,看得出他快咽气了,咱们也没时间去分裂拉拢了,还是直接动手吧。”赵融虽然语气还算温和,但其说话的内容却一点也不。
既然赵融都这么说了,陈完等人也没有再坚持,陈沉站在人群最后,他似乎能够预感到一阵腥风血雨就要来了,前面的门阀众人已经开始探讨那些人可以暂时放一放,那些人应该立即除去,年轻女子姜晴的爷爷也在前面,他站出来与赵融保证道有几个内阁老臣可以拉拢,赵融看他年事已高又有些权柄,便也信了他,让门阀家主们先对小士族们动手。
“那么西京商会该怎么办呢,大家的产业现在都在折钱,日日都有一群群无赖地痞来影响生意,就算没有那群无赖,这西京商会现在也是接近亏本的低价售卖,他们薄利多销还行,可我们哪经得住这个,现在大家都去买他们家的货物,我们的货都只有烂在手里的份了。”一位门阀家主说道。
“是啊,要是只吃饭,家中田产自然是够的,可门阀之家组群广大,花销如流水,止都止不住啊,现在又是需要使钱之际,再过几个月恐怕要元气大伤了。”
“大家的难处我们都知道,陈家甚至乾亲王家的产业也是此种问题,我作为宰相本想用手中权柄来将市中各物产的价格稳定,还想提高商贩之税赋徭役来打压他们,可是那内阁卡住我的奏折,几次将我驳回,明明是同级,却因为他们身后站在皇帝,我不敢僭越,之前数次跳过内阁都被御史台的言官抓住口舌之利,在朝里朝外大肆宣扬我是霸占着齐国朝政的权臣。”陈完无奈道,“而至于这市集之事,我却是不太了解,几次想反击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是啊,只能再忍忍了,大家也可以学我把生意做到齐国之外去,即使刚开始有些麻烦,到了后来还是能赚到不少钱的,尤其是大周国,它不是门阀大国,在数百年前便已经鼓励自由通商,且背依大海,有着巨大的海上市场。”大鸿胪王谚提议道。
“大周吗”陈沉在口中喃喃道,“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地方啊。”
同时坐在高位上的赵融也赞成道,“与齐国之外通商确实是个好主意,只要不打仗,生意应该也是挺稳定的,我听说西京商会也常与齐国外的大小国家通商,赚的钱不比他们在齐国内赚的少。”
“不过……”赵融似乎想到了什么,“今次来有一个人我倒是想见一见,看看他有什么不一样的见解,这个人年岁不大,却能坏我不少好事,不知道他对商人之事是否了解。”
“呵呵,说你呢小子,你干的那些事我们可都知道,好好表现吧,不然……嘿嘿……”长相粗犷的赵纯看着陈沉道。
“这……”陈沉还没说完,就已经听到赵融在不远处呼唤道:
“辅国公陈完家的庶子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