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看到那炊烟,武贵和弟兄们立马兴奋了起来,要知道这几个月来经过的那些村庄,因为有杜耳招罗人手不准加害的军令在,这些马匪一直没有开到荤。现下是带着心腹精锐出寨,再也没有桎梏,武贵和另外五个结义兄弟被剥去军权也正愁没处发泄。
可惜待到骑兵走近,发现这起锅煮炊的地方竟是一处废弃村落,而村落中也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和如花似玉的姑娘,只有一大群瑟瑟发抖的老弱妇孺和无能懦夫,他们聚成一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扫兴的臭味。
武贵气得拔刀就想杀人,但他的结义兄弟中有两人拦住了他,一名穿着惹眼红衣的马匪提醒自己的大哥道,“这些人杀不杀毫无意义,不如带回去给那黄中品一个下马威,他和他手下天天寻夜夜找也没找回多少逃兵,但咱们一找就找着这么许多,高下立判也,说不定传到那杜公的耳朵里咱们就又能执掌西军了。”
“哼,那杜耳算是个什么东西,若是明公在此,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当日咱们在徐州举大旗时他躲在山里做缩头乌龟,现在倒知道跑出来耀武扬威了,老子最看不起这种人,一把年纪还在那装小白脸呢。”
武贵的话将兄弟们逗得哈哈直乐,他收起刀对着几位结义兄弟说道,“老子可不怕他,管他让不让咱们掌管西军呢,反正黄中品的话在我贵爷耳朵里就是放屁,不过老三说得对,就把这一两千人全部赶回去,我倒要看看那臭文人会是张多难看的嘴脸。”
驱赶着流民百姓回到军营时,黄中品脸上的表情确实让武贵心中很满意,最开始时震怒,似乎想要发作待看到那么多逃兵后黄中品的脸上逐渐疑惑最后在互有矛盾的二人面对面时,武贵能清晰地看到黄中品刻意压制怒火,挤出笑脸地搞笑模样。
“敢问黄统领,这么多逃兵该怎么处置啊。”武贵下马对黄中品说道,他甚至还刻意将“这么多”三个字给咬的很重。
黄中品心中早已有打算,但他反而先问武贵道,“敢问换做武将军,该如何处置啊?”
“自然是杀去无用的大半震慑一番,让剩下那些不敢再有别的想法。”武贵直说心中所想道。
武贵此言一出,周围看热闹的起义军和被捉回来的流民百姓中似乎都出现了不少的骚乱。
黄中品心中冷笑着,起义军的西军有很大一部分是招揽的灾民和百姓,这些人其实都被杜耳和黄中品嘴里的仁德天下所感动,这才誓死追随,但来自白虎分舵的武贵并不知晓此事,他残暴的想法让起义军的将士们都颇有微词。
其实黄中品本来也打算杀一小部分,但仁慈对待既能膈应武贵又能收揽人心,他何乐而不为。再者,黄中品很清楚,这些流民百姓根本就没有什么主见想法,十分容易被煽动作乱,他们当逃兵只是被打怕了而已,黄中品有自信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继续操控这些流民百姓去打东都城。
于是,在黄中品和武贵暗流涌动的较量中,黄中品貌似还是小站了些上风,他并没有趁胜追击咄咄逼人去指出武贵的种种不对,毕竟在众人眼里武贵捉回来这么多的逃散流民确实是立下了大功。黄中品就算要威也只能再找时间了。
不过现在黄中品也有事情做,既然这些难民被捉了回来,那他不如现在就趁热打铁与他们好好说说义军的为国为民之志,以及攻下东都后这些难民的生活会与原来有多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