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刹车,林知予悠悠地醒来,梦里的光影斑驳不定,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以前的事了,那时的回忆如同蜜般的甜蜜萦绕心头,可梦醒来,独留自己一个人凄凉回味,她从来都是放不下的那个人。
林知予漫步到半山腰的山门前,心中感慨万千,她没有宗教信仰,更不是作为信徒来到这里朝拜,可能只是为了心中的一抹执念吧。
虽说五祖寺始建于大唐,到现在已历千年风霜,可依旧巍峨壮观,给人肃穆庄严之感。
以前的林知予素爱热闹,当年听周斐说起这五祖寺是如何的历史悠久,如何地古朴威严,她还满是不屑,但当她看到周斐眼中流露出的向往之情时,她竟然也心动了。
林知予是如何也没有料到周斐对自己的影响会如此巨大,在分开六年后的今天她竟然会只身来到了他当年的向往之地,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一路的走走看看,林知予拜过大雄宝殿等几个寺庙后便来到了那五祖寺里最古老的寺庙-祖师殿的殿前。
听闻这祖师殿是五祖弘忍圆寂后,供奉弘忍真身的殿堂,虽然相传“法雨塔”内的真身已在民国时期被毁,如今里面只供奉着弘忍的塑像,但仍不妨碍人们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来此参拜。
从通天路开始往山上走,经由一片竹林,山风拂过,竹影绰绰,林知予便坐靠在一个竹子上歇息,听着沙沙竹声做响,思绪飘远:她和周斐是不是就是那所说的孽缘呢,即便是身上的一处腐肉也是可以快刀去除,虽然露白骨疼痛难忍,但总有新肉长起痊愈的一天。
可周斐从小到大已入到林知予的心里,融入了心头之血,非死不可忘却。
她想问问那佛祖,这是不是就是她这辈子躲不过避不开的劫,从相见第一眼便注定了这个结局。
那悠远绵长的钟声在指引着谁的归去和到来,那怜悯众生的佛祖果真渡得了这世间百态的可怜人吗?
竹林的另一端,有一人痴痴地望着靠在竹子上的林知予,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人的眼睛细长有神,明明是一双迷情的桃花眼却散发着寒星四射的冷意,以前俊朗温润的面容如今也更加菱角分明,可当他望向林知予时,寒意的眼眸里也开始有了星光温度,竹影下的这个人驱散了他内里满目的疮痍,竟是半分也离开不得了。
又遇见了呀,我们马上还会再见的。
“嘿,周斐,走了,在看什么呢,叫你半天都没答应。”周斐同行的好友解天宇见他竟然站着发呆,心下好奇,可当他顺着周斐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哦,没什么,走吧。”周斐回过神来,便准备朝往山下走去。
“咦,不是上山吗?”解天宇问道,“山上还有好一片风景呢。”
“我突然想起来公司有点事,先回去吧,山上的景色以后有机会再来看吧。”周斐似是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解天宇看周斐的确有点神不守舍,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有点惊慌失措又有点儿欢喜,有点黯然神伤,又有点兴奋期待,这些情绪一下子涌现在了平时冷清惯了的人身上,解天宇只能认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有办法只得跟着周斐下了山。
周斐脸上虽保持着镇定,可心里早已受万般滋味折磨,他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意外地遇见了林知予,心中满是欢喜,欢喜一回国就能两次遇到她,可转瞬间便又不安害怕,好想见她却又觉得自己没资格,于是只能就这样仓皇而逃。
已经走出竹林一小段距离的林知予恍然间似乎听到了“周斐”这个名字,脚步一滞,突然心跳加速了起来,不敢回头望,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出现了幻听,心下不由觉得自己太过没出息,如果把这事儿告诉徐淇淇肯定会被她给取笑个三天三夜。
最后还是一个电话把林知予的魂儿给拉了回来,“喂,店长。”林知予一看是店长打来的,料想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知道,店长从来没有在她休假的时候打电话来打扰过她。
“小林啊,不好意思在你休假的时候打扰你哦,后天一早总公司新的合伙人要来视察,听说还是从英国归来的投资专家呢,你也知道咱们是总公司旗下唯一一家高档瑜伽馆,上面非常重视的,所以要求全部的工作人员都在岗,我也是刚刚接到的通知,为的就是给新合伙人一个好的印象,一定要按时赶回哦…”店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的,放心吧,后天一定准时来上班。”林知予很珍惜这份工作,只得临时往回赶了。
这天林知予专程早早地到了馆里,居然发现大部分人居然早就到了,一个个打扮地精神非常,光鲜亮丽的,林知予不禁感叹这领导到底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