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们帮我留意着洛家和灵家的动向。”
“灵家这些年的罪证早就被暗月掌控,就看你怎么利用了,洛家是百年的蛊族,有些复杂,要动这两家,必定牵扯到北华各个世家的利益,你要小心。”陌十五道。
容月道,“不牵扯,我怎么连根拔起,都说几大世家同气连枝,一损俱损,我倒要看看,这些个葫芦兄弟,到时候是选择共同进退,还是明哲保身。他们进,我自是有办法让他伤筋动骨,我也不亏,他们退,那这灵家,我就不客气了。”
应照离倚靠在窗檐边,看着容月边吃边和陌十五说话,插话道,“你这些年,人在南景,搜集这么多北华世家的罪证做什么?”容月拿着一颗丸子,咬了一口,有些不清楚的说,“为了以后对付你啊,现在我将这些用作是帮助北华集权的棋局,当初则是用来找你北华弊端,逐个击破的。”
应照离道,“你当初准备怎么做?”
容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眼睛弯了弯,“北华弊病就是世家分权太多,你忙着抗击外敌,驻守边疆,想的就是先攘外再安内,可是你等不了那个时候了,因为如果没有云墨那个搅屎棍的出现,今年我就准备对北华出手了,没有你辅助的应北宸一定会中局。”
“内乱,分权,散布流言,帮助这些世家得到你应家的军权,政权,联合北华外敌牵制于你,先处理了应北宸,激化你和长安世家的矛盾,即使你赶得及回来,指不定王家已经掌控了大半皇权,到时候你们两派开斗,我时不时添把火,坐收渔利,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我的计划不一定实行的顺利,但是这样下来,北华不灭也得被我剥下一层皮,到时候对付你,就容易多了。”
应照离眼神暗了暗,笑道,“最毒妇人心。”
“嗯,对!”容月又说,“其实我没把握,因为不知道你会如何出招。”
“当时你有几成把握?”
容月想了想,不确定道,“三成不到。”其实说的这些不过是顺着应照离的话说的,有玩笑的成分,但确实是她曾经想过的,当对手是应照离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连三成的胜算都没有,因为这个男人实在是深不可测。满分一百分,世人若是给北离南月打分的话应该都是满分,可是她不知道应照离的峰值在哪里,两人以前斗的时候,容月出几分的计策,他就出几分的力去破局,他总能找到招将容月所涉的陷阱全部破掉,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别人的满分是一百分,可是应照离的满分呢?容月不知道,也不敢轻易去试探,所以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动北华,因为忌惮应照离。
看着容月苦恼的神色,如玉一般的姿容漾起一抹笑意,“本王有十成的把握不让你得逞。”
容月突然睁大眼睛瞪着他,“吹吧你!”她就不信了!虽然是玩笑话,可是里面到底有几分算计在里面,真的布局下去,她不信一点也敌不过应照离。
应照离仍然含着笑意不语,却没有和容月解释,此时的陌十一和陌十五却是有些相信的,毕竟自家主子的计划漏洞百出,不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调情吗!用计谋?设局?你两闲的?
吃完以后,应照离便准备带着容月回府,“十一啊,今天这炸小丸子没有你做的好吃啊,记得帮我做点送到王府,再添些别的好吃的,你的手艺我想了好久了,你看,小白狐也喜欢,记得多做点。”容月边走便说道,应照离无奈地将她手里的点心盒子接过来,又对十一道,“她现在身子比不得从前,回头本王将她忌口的写下来差人交给你。”十一点点头。
容月撇嘴,想反驳他,却被大厅一桌人的交谈声吸引,交谈中提到了她和应照离。说话的是三个男子,年轻俊美,看起来都像是刚刚及冠的模样。其中一个身着蓝色锦衣的引起了容月的注意,实在是那张脸和朝俞太过相像。目光清朗澄澈,带着些许少年的气息,剑眉斜飞,难掩一身贵气,原本是温润如玉的气质,偏偏被他面上不羁的笑意冲淡,看起来就是个常年风流的贵族公子。
“这锦英王殿下娶了容月作王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可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死人!”说话的事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眼睛下方泛着黑青,说话气息不足,一脸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模样。
朝珩不屑地嗤笑,“那又怎样!殿下那般人物,做点惊世骇俗的事情怎么了,有本事你也像殿下那样浴血沙场,战功赫赫,深受百姓爱戴啊,做不到,就闭上你这乱嚼舌根的嘴,果然是成日和那些楼里的女人呆的久了,舌头也变得长了,你若是塞不住,我帮你剪掉可好?免得你整天不务正业,说三道四,白白坏了灵家的名声。”
“你!”被朝珩驳了面子的那人,满脸怒色,却不敢与朝珩撕破脸,今日强行插入他们二人之中,本就存了讨好之意,朝中封为萧王两派,魏家是王家一派,朝家中立,朝俞身为宰相多年,却从未有过站队的迹象,但朝家二公子和魏家魏蕴走的很近,在长安,几乎无人不知他们私交甚笃,是多年的好友,最近又交往频繁了些,几乎天天腻在一起,灵浩宇觉得这是朝家要站队的迹象,便派儿子去刻意接近,原本这差事落不到灵子安头上,偏偏他上面几个哥哥都害怕这魏蕴和朝珩,这苦差自然就落到了他这个不受宠的庶子头上。
全长安都知道这两人除了是总角之交外,还是不折不扣的长安小霸王,他们这一代的世家子弟,就没有不在这两人手里吃亏的。魏蕴出了名的心思阴沉,城府极深,朝珩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除了朝俞没人能管住他,两人一个出计谋一个出力,教训了不少世家子弟。他灵家在朝中的权势如今比不上朝家,他虽是灵家的公子,也只是个不受宠的,比不上那些已经在朝中已有职务的兄长,而且听说朝珩不久也要入仕,如今他只能忍气吞声。
“那位被锦英王捡回来的孤女九姑娘什么情况?”一直没出声的魏蕴突然插话,倒是让朝珩有些诧异,转而笑道,“魏二,你不是在给你家小妹抱不平吧,哎,说真的,我也没见过这位九姑娘,不过听长安百姓传的,长得貌若天仙,气质清冷卓然,绝不输给洛家那位。”魏蕴沉静端坐在位子上,即使是吃着市井小吃,陪着朝家这个浪荡子在外玩乐,也时时保持着他以往的一丝不苟,绝不逾矩半分。
魏蕴不自在地冷哼一声,“一个孤女,拿什么和我家小妹比,我有什么抱不平的。”
朝珩看他这幅傲娇样,翻了个白眼,这种不雅的动作由他一个贵公子做出来却一点都不违和,“对啊,拿什么比?人家有殿下宠着爱着不就得了,哎,我听说如果没有这天降的九姑娘,咱们圣上是准备在洛家和魏家之间选出锦英王府的正侧妃之位的啊。”
魏蕴不满地斜了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和灵子安一样长舌了。”朝珩撇了撇嘴,终是没在说些什么,夹在二人中间的灵子安仍是敢怒不敢言。
容月见他们话头停了,理了理毡帽,和应照离出了烤肉店。
朝珩将手在魏蕴手里挥了挥,“对着门口发什么呆呢?果真该提前订个雅间,在厅堂你人来人往的一点也不方便。”魏蕴听着他的抱怨,没说什么,过了一会,道,“你当真没见过,那位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