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男孩的气概,也有女子的柔情,为此,他应该是高兴的,是满意的。
纵观自己多少儿女,能够拥有这两样的,唯独只有她了。
“珑夏,你不是喜欢他吗?不是爱着他吗?你看,他与雪族那女子走得多近,难道你就不嫉妒怨恨吗?明明是你们认识在先,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父王也是性情中人,也知儿女情长。所以,你得为自己争取一把,将他占为己有。这世界,讲究的是手段,而不是真诚以待。”苍苻说到“手段”和“真诚”,语气加重了几分,以此突出这世界在他眼里的现实与残酷。
可他又何曾知道什么是真诚。
在他眼里,只有权利与杀戮,鲜血和尸首。
殿里寂静一片,听不见任何的回应。
珑夏不知所措的绞着双手,低垂着脑袋,不知是接还是不接,就那样杵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她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弊,到底是谁弊,普通人也能听出来。
她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如此的意思,她还有退路吗?
路,被他“封死”了,又怎么退,只能顺从。
“珑夏,领命!”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诺大的大殿中回响。心里是慌失失的,没有太多的情绪,像是大雨过后的地面,冲刷得一干二净。
“呵呵,这才是我得好女儿嘛。”苍苻满意的的笑了笑,招呼着她将一日魂收起来。计划实施开始的号角已吹响,就看珑夏如何将此事做好。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甚至是无所谓的样子。嘴角那抹瘆人的微笑一刹而过,无人瞧见脸上的微小变化。
珑夏是他最得意的女儿,这样的存在以后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他要的,是世间的一切,是一切,谁又会在乎她的存在呢。
珑夏抬起头便看见了那瓶带着她一切希望的一日魂,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瓶子,好似宝贝着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确实,这样小小的一瓶东西,不知承载着多少条生命。仔细看了几下,绿色瓶子在手中化为点点的绿色星光,消失没了踪影。
“它会在适时的时间出现,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来教了吧。”看着那张与自己有些相像的脸庞,以及那股如他年轻时的高昂气势,仿佛看到了一场空前绝后的计谋快要实现,并且使雪族得到毁灭性的伤害,恨不得此时即可昭告整个魔族,将这好消息传扬出去。
“是。”珑夏领了旨意,自知自己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弯着身子退了出去。站在一旁的女婢也随着珑夏退了出去。
诺大的大殿只剩下苍苻一个人坐在精雕细琢的椅子上,俯视着敞开大门外的天空,静静不语。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不真实起来,过往的一幕幕如流水,静悄悄的流进他的脑海,最柔软的地方,不曾触碰之地。
他曾发誓,一定要雪族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若不是那个好胜的雪族之人,他也不会失去至爱之人;若不是她多管闲事,也许现在,他会和至爱的人一直生活下去,幸福的,而不是以生离死别的方式,阴阳相隔。
雪族的第一百八十六位守护者--云婕,乃是云家的长女。
云家能够出来一位神选的守护者,是至高的荣誉。作为雪族两大家族之一的云家,几千年来都无法从中选出一位有能力的守护者。如今能够出现一位守护者,而且在各方面都属于上等优势的条件下,如此而来,这位名为云婕的女孩在云家得有多高的权利,在整个雪族拥有多少拥护者呢。
从小性格跋扈的云婕有着长女和守护者的加持,脾性更加嚣张了许多。现今碍于身份使然,脾性方面改了不少,却在手段方面残忍起来。
无风不起浪的杀戮,终将在人魔两族之间开战。
那场其实持续没有多久的争战,在雪族守护者--云婕的战败下结束。或许正是应了当时权势的弊处,云家只是一个管理雪族财力的家族,相对于着重武力的雨家,着实少了日常的耳濡目染,即使后天的加倍努力,上天的眷顾,也难以面对魔族日益强大的势力。
这场羞于启齿的过往,在岁月的尘封下慢慢变淡、遗忘。人们所要记住的,就是变强变大,而不是用权利势力压制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