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内,冯家宅邸。
且说丞相冯去疾吩咐儿子冯劫派遣人手邀请李斯和邹彧赴宴,下面两拨仆人在邹彧府上打了照面。
李斯离了咸阳宫后,并未回自己宅邸,而是径直去了奉常邹彧府上,到达之后,早有门口侍从等待,未等传话,便躬身作揖领着李斯前往正堂。
到了正堂之后,李斯看到邹彧与那叔孙通都端坐在内,李斯自然认得叔孙通,乃是太学待诏博士,向来闻言此人桀骜不羁,行为颇有些放荡。
二人见得李斯前来,心里早就知道,便纷纷起身作揖,邀请入座,旁边仆从随即奉茶供给。
若论当今朝堂之上,是个明眼人都知道原来这李斯与赵高沆瀣一气,图谋不轨,虽然二世皇帝登基之后,亲近赵高,疏远李斯,但此人依旧身怀罪孽,难辞其咎。未曾想公子扶苏突然出现,又对李斯态度有些模糊,还委以重任,便也暂且曲意逢迎。
叔孙通从咸阳郊外回来之后,因为未列朝班,并未进宫,而是径直来到邹彧府上等候,因为知道此番郊外巨变,已然风波骤起,联想前些日子邹老夫子与自己所言,便准备等其回来打探一番,府上的人因为知道此人与自家老爷向来交好,便早就迎到堂内,供茶奉水,陪侍在旁。
果如其然,邹彧回到府上,看到叔孙通在,把朝堂之事一应告知,叔孙通暗暗称叹,感慨这奉常神机妙算,人事门清,面上虽有惊诧,但听到要与这李斯共事,心内颇有些不爽。
二人谈话中,叔孙通听闻扶苏要召见他入宫,邹彧谈及目前且不要进宫,待见了李斯之后,再行过去更为稳妥。
这边话音未落,李斯便登门造访,二人相视一笑,把这李斯延请到了堂内。
李斯一脸焦急,看着堂内二人面色淡定,急忙开口说道:“幸得邹大人举荐,公子这番命令,在下才疏学浅,唯恐难以胜任,有了叔孙博士这般高才,一定能够水到渠成,不费吹灰之力。”
叔孙通听到李斯自谦,还不忘夸奖自己,心内还是有些受用,人家不论德行人品,始终乃是朝内丞相,于是微微笑道:“丞相折煞小人了,承蒙邹大人看得起,让我能够与丞相共事,为国分忧,实乃在下之幸。”
一番寒暄过后,由于扶苏命令紧急,李斯不敢怠慢,急欲邀请叔孙通去行衙官署开始拟定法案。
却说三人正要出府,就有门人前来传报,俱言右丞相府上来人邀请李斯和邹彧,门外却是冯劫派来的两拨仆从在外碰面相见。邹彧知道冯去疾老丞相近来去往朝堂次数较少,且很少邀请官员赴会府中,知道此番前去一定有紧要之事,便吩咐人手回禀稍待便去。
冯府仆从离开之后,邹彧站在院中向左右李斯,叔孙通二人说道:“冯大人有心邀请,定是刚才去往李大人府上没见到您,才来到鄙人家中。不如我们先行去往赴会,拟案之事,二位精通法里,又博学渊厚,应该不会耽搁进度。”
李斯虽心中焦急,奈何邀约上门,不能不去,叔孙通倒是觉得无妨,反正自己不着急,站立原地,神色淡然。
邹彧见李斯点头允诺,便转身看向叔孙通笑着说道:“博士,你既然无事,咱们就一起去吧。”
“非也,这冯大人点名要二位前去,与我无关,我这贸然前去,并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