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梅言焕才刚说完,吕老道就摇头否定道:“梅小子,你说的不对。”
梅言焕愕然问道:“难道不是吗?还请前辈指正。”
吕老道正色道:“道魔冲突,也不是一两天了。酿成大祸,真正能让九州齐心的,其实是一个人。”
何颜吃惊道:“我滴个乖乖。是什么人,能让全天下的修士一起动手对付他?这也太唬人了吧。”
再喝了一杯酒,吕老道缓缓吐出三个字:“裴玄化。”
“裴玄化?为何我从未听人说过?”梅言焕也不解问道。
“这个名字,是禁忌,当年所有参与大战的幸存修士都三缄其口。如今,你们不知道这个名字,也不奇怪。”吕老道解释道。
“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惊人之处,让天下修士都不敢言其名姓,如此的惧怕?”方朔问道。
一旁闷头吃喝的简轻言在这时应道:“师父说,这个人是魔道中不出世的奇才,如今天下修士修武,便是学得了他的手段。”
“哦,简娃子,你师父是何人呐?”吕老道奇了。
“我师父没什么名气,就是个小门小派的山主。他叫什么名儿,洒家也从没问过。”简轻言随口回道。
吕老道接着说道:“要是有机会,老道我可要去梁州与你师父一会。说不定,我和他还是有过交情的哥俩呢。”
何颜憋着想了会儿,只知道方朔和他提过修魔和修武的渊源,这回听了吕老道说的这些辛秘,好奇问道:“不是说修武是各门各派对修魔秘法改进的结果吗?”
“正因如此,所以说除了个别神术之外,修武是不及修魔的。但那裴玄化也不知怎的,却能做到以修武之法重登魔境。他由道入武,又炼武成魔,终成了惊天手段。”吕老道也是难以置信地说。
方朔又问:“那您说的险地又是怎么一回事?”
“正是那次大战,声势太大,所以波及多处。而且又有秘宝损毁,散落各地,所以绝地众多。比如豫州绝地迷幽谷,就有人提出是邪魔之物噬魂铃所化。”吕老道如实言道。
何颜觉得不对劲,突然说道:“既然豫州得其余八州相助,为何,如今与青州摩擦不断?”
何颜问地唐突,梅言焕愣神之后面露难色,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方朔赶紧打圆场,猜测道:“我看呐,是豫州的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在蠢蠢欲动罢了。”
梅言焕也不做声,吕老道倒是开了口,他冷哼道:“太平日子过惯了,野心就长出来了。这世上总有一些自作聪明之人,把其他人都当成是傻子一般。别的本事没有,这背地里煽风点火,挑拨离间的小人行径倒拿手得很,不过是无胆鼠辈而已。”
简轻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用力敲在酒桌上,开口说:“听说有个豫州盟会,要找你们青州的麻烦,现在可还却些人手,算我一个,洒家也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梅言焕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起身对简轻言施礼道:“能得简兄相助,是我青州之幸,简兄之情,言焕铭记。”
简轻言摆着手道:“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你请我吃饭,我报之你恩,天经地义。”
方朔却坐着吃菜,并不去不搭话。何颜给他施了好几个眼色,方朔都当没看见。
又谈了一会儿后,众人吃完离席,由梅言焕一道领着前去泗水。
梅言焕与简轻言乘着一车,方朔与何颜乘着一车,吕老道独自乘坐一车。
在路上,何颜劝方朔道:“老方,不如你就留下来帮忙吧。反正那个李四已经先动手了,豫州跟你现在是水火不容,单凭钰华道长一人之词,做不得数的。”
方朔摇头道:“李四问我讨要说法,那是有他的道理的。我与豫州盟其实并无什么瓜葛。难道真因为那个邬睿明,我就对天阙楼动手么?那也太给他面子了。”
“可……”何颜还要再劝。
方朔正色道:“别人为情,亦或是为义,所以帮着青州东海盟,这都是他们的道理。可我呢?我为了什么去帮青州对付豫州?为了利?那我为什么不去帮豫州对付青州呢?我并非是沽名钓誉之徒,又或者是明哲保身。他们两方人马摩擦争斗,都是他们的事。这样的形势下,我若为了自身安危,依附一方,那这二十多年来的苦修,又有什么意义?我辈修行,应当不为世事所左右。清修之人为方外之人,当为山上之人。”
何颜明白,自己就是再劝,方朔也绝不会答应留在青州。他只得叹了口气,怅然说道:“既然你是道家出世之人,那我就不再劝你了。老方,你什么时候走?”
“放心,豫州和青州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我等过了梅言焕说的水陆道会再说。这下了玄岳山,在陵泉待得太久了,我连有什么道会都不知道。在俗世红尘里久了,只怕都快忘了我是个修道的人了。”方朔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