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青轩阁,何颜、简轻言和吕老道都已入座,一旁还多了一位黑衣劲装的青年。
梅言焕笑着喊道:“方兄,还请赶快入席,只差你一人了。”
方朔告罪一声“迟了”,这才入了座。
梅言焕右手对着不知名的黑衣青年,给方朔介绍起来:“还未给方兄介绍,这位是屈平,屈道友,如今正在我府上做客,言焕与他乃是八拜之交。”
屈平盯着方朔看了两眼,面无表情地说:“听梅兄说,日前,你和天阙楼的李四交过手?他还说你们两个人的身手居然不相伯仲?”
方朔摆着手轻笑道:“唉,梅公子那是在吹捧我呢。我哪儿有他说的那本事。在下不过是李四的手下败将罢了,梅公子是顾惜我的颜面,这才没说实话而已。”
屈平道:“言焕从不戏言,说你有,你就有。本来我也想跟李四交手,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我敬你一杯。”
“在下不会饮酒。”方朔告罪。
“以茶代酒。”屈平道。
方朔只得喝了一杯茶。
为了缓缓气氛,梅言焕举杯道:“屈平就是这个性子,方兄请别介意。来,各位,言焕也敬你们一杯。”
一谈到李四,屈平像是心里憋了一团火。他不停地追问方朔与李四交手的细节,眼红的样子,酒席上的众人都看得出来。
方朔有些疲于应付,一时间,酒宴有些不快。但屈平好像就是这个性子,别的什么都好说话,只是总要和李四较劲。就是梅言焕劝他,他也不理。吕老道和简轻言只顾着吃喝。而何颜的心思都跑到豫州去了。
这场酒席结束得快,临走时,梅言焕还对方朔道歉赔罪。
方朔一边笑着,一边轻松回应。
等到回了梅言焕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方朔才得了空闲。
拿出来梅依青送的长卷,方朔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幅字,上面写着风雨同舟四字。
“这是想让我留在青州?”方朔嘀咕道。
思来想去未果,方朔合衣上了床,闭目静思起来。
没多久,方朔正神游太虚,览阅环宇,突感北方不远之处气机雄浑磅礴,在其面前,自己竟然渺小如虫蚁微尘。方朔刚意欲去寻,陡然间神魂刺目,恍如临近灼日,顿时大惊坐起。
方朔冷汗骤生,低声惊恐道:“那般庞大究竟是何处,气机好似接天通地,怎会如此的骇人。莫非便是吕道长日前所谈绝地。”
下床后,方朔悄然出了门,并未惊动他人,离了梅府往北而去。
疾行了六七里路,方朔也没看到在神游时的惊恐之处,正觉奇怪,细细寻思下,方朔哑然失笑,看来是庞杂的气机似乎误了自己的判断。没想到自己在那处未知之地面前,渺小到如此地步。哪里是几里路,分明得有百里之距。今夜只得作罢,明日去寻。
当下,方朔原路折返,回到梅府房中安神休息。
次日清晨,方朔早起出门,正遇上梅言焕。
梅言焕举手施礼道:“方兄早晨。”
“梅公子早晨。”方朔回。
梅言焕寒暄道:“言焕自认勤于修行,从不晚起。在这点上,家父与舍妹都有不及,没料到,方兄也如此之早。”
方朔摆手道:“刚来青州,有些睡不踏实,怕是太过兴奋了。我正想到青州各地四处走走,仓促决意,不想打扰了府上。岂知梅公子起得也早,在下就向梅公子告罪一声好了。”
梅言焕十分同意方朔的决定,热情介绍起青州来:“无论是美景还是美食,青州都绝不会让方兄失望。特别是东海长滩,更是值得一去。不知方兄想先去何处?”
“我想先去北边儿看看,再去东海。”方朔回道。
“那怕是要行好几百里的路,来回一趟得上千里。这样吧,我派人牵一匹可日行八十里的龙驹给方兄用作脚程。”梅言焕照料道。
方朔作揖谢道:“那就多谢梅公子的好意了。”
这骑着龙驹北上,就是要比自己的两条腿快。一路上停停歇歇,方朔骑了六七十里路,最后来到了一片山林,此时已是日落西山。
下了马,牵着这匹龙驹向前步行,方朔一边赏着夜色,一边仔细查看。他这一路骑行得极快,但却绝非走马观花,对所经不凡之处都十分留神,可还是没有找到昨晚神游之地。
这下方朔苦恼不已,毕竟他对青州极不熟悉,不管要找什么地方,都是两眼一抹黑。
没法子,方朔只得寻个干净处,拴好龙驹,打坐炼气起来。
方朔才刚入定,天地灵气便蜂拥而至,此时修行起来居然事半功倍。刹那间,方朔明白,如今自己已经是在那处神秘的边缘了。
弃马飞奔,走了一里路,还是嫌慢,方朔一步越上了密林枝头,站在树梢上眺望。
借着月色,方朔看清了一切,面前的是一座巍峨雄伟的山岳。
青州多岳,但唯有泰山,才能有如此气象。
举手施礼,方朔躬身拜道:“玄岳山武当门下,北极玄天大帝,真武一脉,弟子方朔,拜见东岳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