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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骆二人带着罗琨向北纵马疾驰,奔奔停停,一口气跑出四五十里路,料想四使一时半刻再难追上,才找处僻静林子下马歇了。罗琨包扎好腿上伤口,抱拳道:“两位好俊的功夫,敢问尊姓大名如何称呼?我罗琨不是知恩不报之人,两位救了在下性命,他日若有报效之处,只须罗某力之所及,决不皱一皱眉头。”
骆玉书微一迟疑,道:“在下姓骆,草字玉书,直隶河间府人,这位……这位顾兄弟,也是在下的朋友。”他待人素来坦诚,见罗琨为人豪宕磊落、不失英雄气概,心下甚是钦佩,虽说二人是敌非友,对自己姓名便也以实相告。顾青芷乃是妙龄少女,向生人述其闺名毕竟不妥,他便随口轻轻带过。
罗琨喃喃道:“河间骆府……”念了几遍,问道:“阁下武功如此高强,莫非是河朔大侠骆老前辈的子侄?”骆玉书道:“正是家祖。”罗琨“啊”了一声,恭恭敬敬地道:“骆老前辈是武林中响当当的泰山北斗,罗某一直无缘见上他老人家一面,心中深以为憾。当年罗某的授业恩师常训诲我说,一个人武功高低须看各自的天分缘法,德操品性却全在自身修为,骆老前辈那份虚怀若谷、济世为人的胸怀,罗某一直思之慕之,神往不已。”
顾青芷笑道:“罗大哥,你师父讲得出这一番道理,想必也是位世外高人了。”罗琨哈哈笑道:“罗某恩师逝世多年,倘听到顾兄弟这番称赞,地底下一把老骨头都要笑散了。顾兄弟一手暗器功夫出神入化,轻身功夫也如此了得,端的是巾帼不让须眉。他娘的,那十二妙使我也打她们不过,天底下哪来这许多武功高强的小女娃儿?”
顾青芷又惊又喜,道:“罗大哥,你瞧出我是个女的啦?我哪儿的打扮露了破绽?”罗琨道:“那倒也不见得,只是你适才出手进退间体态轻盈,我们这些臭男人身法怎及得你上潇洒?就算罗某眼睛瞎了,刚才你开口赞我师父,故意憋得瓮声瓮气,男人哪有这么讲话的?”说完哈哈大笑。
顾青芷笑道:“罗大哥眼力好生厉害,我这扮他人说话的本领,始终学得不像。我闺名上青下芷,霹雳堂顾铁珊是我爹爹。”罗琨一惊,叹道:“难怪将门虎女。”他见顾青芷性子直爽,和自己颇有几分相似,不禁十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