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用手指弹了弹袖口的尘灰,淡淡的问道。
“不瞒贝勒爷,老奴既然受命于大汗,如此空手而归,您这不是成心为难老奴吗?”安泽海收敛住了脸上的笑意,面色微怒的说道。
“哦?”
皇太极抬眼看了看他,蹙眉说道:“听安公公的口气,不将我这小小的贝勒府挖地三尺的收查一遍,你是不肯走咯?”
安泽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尖着声音继续说道:“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老奴也不想瞒着贝勒爷了。今日宫门才刚刚打开,便有贝勒府的下匆匆赶来,口口声声称玉福晋不愿侍寝,便用涂满巨毒的发簪刺伤了贝勒爷。大汗知道此事之后非常震怒,所以才命老奴来一查究竟。”
“我好端端的坐在公公面前,请问公公,你眼中的我,像不像中毒至深,生命垂危之人?”
皇太极端起小几上的茶水,一边用盖子拨弄着浮着上面的茶花,一边气定神闲的问道。
安泽海有些语塞,他愣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可否请贝勒爷让玉福晋出来一见?”
“放肆——”
皇太极重重地将茶盏放在桌上,恼羞成怒的吼道:“我的福晋,岂是你一个奴才想看就能看的。”
“奴才”二字落在了安泽海的耳中,便成了羞辱跟鄙视。这让他脆弱到了极点的自尊,只在瞬那之间,便崩塌成了千千万万的碎片了。
恨意在他的眼中一闪而逝,他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字的问道:“贝勒爷是成心想要抗旨了?”
皇太极站起身来,用眼角扫了扫安泽海,冷声道:“既然是我府里的闺中之事,就凭下人的几句片面之词,安公公便想让我的福晋出来与你当面对质,请问,你觉得这么做,对玉福晋而言,算不算是一种耻辱呢?”
“老奴说了,老奴只是听命行事,还请贝勒爷高抬贵手,不要为难老奴才是!”安泽海也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有些盛气凌人的看着皇太极。
“听命行事?”
皇太极慢慢的咀嚼着这几个字,沉声问道:“请问公公,父汗可有对你说,让你闯入我的后院,让玉福晋站在你的面前亲自负荆请罪?”
“这……”
安泽海再一次语塞,这皇太极,钻字眼的本事他算领教了。虽然大汗没将这样的话语摆上台面,可是,其意思,也算八九不离十了。
“既然父汗没这么说,公公就请回吧!”
皇太极昂了昂庆,不再去理会他,迈着步子欲向门外走去。
“贝勒爷若执意违背大汗的口谕,老奴也只好如实相告了,希望贝勒爷日后不要后悔。”
安泽海终于沉下脸来,毫不掩饰的说道。
“你在威胁我——”
皇太极定定的看着他,满脸寒霜的说道。
“不敢!奴才只是奴才,就算贝勒爷借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在你的面前造次。”安泽海说完,用双手整理了一下微微卷起的领口,道:“告辞——”
说完,他不在去理会眼神冷到了极点的皇太极,大步的从他的身边走过。
“公公请留步——”
就在安泽海将要迈出门槛之时,一道靓丽的身影抛开厅旁的帘子,步伐轻盈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