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看着面前那两扇巍峨而又肃穆的大门,这扇门,将贝勒府的荣华跟权势关在其中,却又把许多想要高攀它的不轨之人挡在了门外。
海兰珠好不容易挤入了这道门,可如今,她却要像丧家之犬一般,毫无尊严的离开。多少不甘,多少不舍,像一条系着千斤坠的铁链子,将她锁在了大门前的庭院内,让她迈不开半点步子。
就这样离开吗?
让所有的努为,所有的付出,到最头来,都成为了一场有始无终,而又得不偿失的梦。然后,再重新回到原点,嫁给她不愿意嫁的人,过她憎恨到了极点的生活。一辈子,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任人牵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不——
她早已过够了那样的生活,如果,再将她推入那个让她好不容易逃脱的万丈深渊里,她情愿去死!
没有希望的人生,就像是一个只会呼吸的活死人,穿行于世,也只是行尸走肉,没有半点乐趣可言。她怎能容许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呢?
她还没有当上福晋。
她还没能拥有她向往的荣华富贵。
她还未曾嫁给她心之所系的男人。
她怎么甘心就这样离开。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钮祜禄氏的声音传了过来:“看来,这玉福晋的本事还真是一手遮天了。兰姑娘好歹也是贝勒府的客人,却只因她的一句话,便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兰姑娘赶走。”
说完,她顺手从花莆中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玫瑰来,握在手心细细的把玩着。她那尖细的声音随着阵阵玫瑰花香再次传来:“兰姑娘在府上吃的用的,那一样不是贝勒爷所赐。说到底,兰姑娘就算作客,也是贝勒爷的客,贝勒爷都还没说话呢!她玉福晋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因为自己心里不痛快,便将人赶走,真是霸道至极。”
海兰珠的心里本就在滴血,此时,钮祜禄氏的冷嘲热讽,无疑是在往她伤口上撒盐,让她更加的痛彻心扉,
她咬了咬唇,拼命的将眼中的委屈跟泪水逼了回去,固作平静的说道:“我离开家也有些日子了,我想家,也想我的阿玛。来府中打挠这么久了,玉儿也已经适应了盛京的生活,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哈——”
钮祜禄氏张狂的笑着,步步紧逼的说道:“是吗?原来兰姑娘也是性情中人,明白什么叫思念,什么是牵挂。不过,若真离开了贝勒府,只怕到时侯,兰姑娘的思念跟牵挂会更深更浓,到时候,可就真的无药可医了。”
海兰珠的眼眶终于红了,她抬起手,试了试眼角的泪珠,惨白着脸说道:“我不懂大福晋的意思……”
“不懂——”
钮祜禄氏张狂一笑,继续说道:“哈!你可真会装糊涂。说真的,我倒希望你什么都不懂,那心,你心里的花花肠子,就不会怎么理也理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