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位于襄水之阳,故名。汉水穿城而过,分出南北两岸的襄阳、樊城隔江相望。它地处汉江中游平原腹地,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可驻重兵,历来乃兵家必争之地。襄阳南船北马,交通便利,经济发达,白居易诗句曰:“下马襄阳郡,移舟汉阳驿。”
但凡经济发达的地方,自然风月场所也发达。
今晚更有豪客掷下千金,雇一艘画舫,在湖中荡漾,灯影绰绰,丝竹靡靡,不知人间几何。水流静谧平缓,画舫却让人脸红地微微摇晃着。
虽是严冬,室外寒风萧萧,室内却春意绵绵。
是因为暖炉热坑,还是躁动的慾望?
珠帘低垂,一个彩衣小女孩,仅仅金钗之年,似乎不堪眼前的旖旎场景,独坐侧隅,抱着琵琶,浅吟低唱。她虽年幼,造诣却十分娴熟,竟像是浸淬了几十年一般。她人就近在咫尺,但不知为何,琵琶声却仿佛来自遥远天际,绵细荡漾,绕梁不绝;吟唱声则娇柔冰脆,字正腔圆。
其余女子服饰相似,颜色各异,身材皆是一致的妙不可言,发髻用珠钗盘起,浓装艳抹,特别眉眼描画的尤其浓烈,散发着奢糜的味道。绚丽的舞衣,腰间一圈流苏,长只得膝盖,旋转舞动时,苏缨飞舞,煞是好看。
每人还手持一条和服饰颜色相同的绫绢,挥舞起来五彩缤纷,如彩虹乱坠。看得出她们都受过高明的指点,举手投足合着旋律节拍,纤腰款摆间最大限度地展示女子肢体的妩媚风情,令人产生渴望。
原来是一群舞姬。
这群舞姬排练了一套跳起来能让所有男人流鼻血的舞蹈,本该好生献舞,此时却乱了阵形,东倒西歪的围绕着当中一个男人。即使剩余几个舞姬,在春意绵绵的琵琶声中翩翩起舞,也是乱了章法,只晓得撩首弄姿,摆臀摇腰,极尽魅惑之事。
正所谓:暖宵醉卧近楼台,满园春枝争先开。
再看当中那个被粉臂玉腿团团包围的男人,刀削方脸,双眼炯炯有神,身材魁梧,紫衣宽袍放肆敞开,胸膛亮呈,左搂右抱,尽显粗犷洒脱本色。
如此不羁又霸气的男人,当然是“西邪尊者”盖天行了。
人太多,连那特意加大的绣榻也坐不下,盖天行便干脆搂着舞姬们席地而坐,任由暖裘香被散乱满地。暖炉炭火烧得正旺,温暖宜人,恰到好处。
瘦画舫,红灯笼,楠木桌,紫砂壶。盖天行半躺在毛绒绒的地毯,背靠着塌绵绵的枕垫,背后暖坑上跪了一位身穿白洁服饰的少女,纤纤十指在肩膀上按摩。同门师姐妹中,她资历最浅,所以被安排这个角色。
食是王府小点,酒是襄樊黄酒,都是极好极好的。盖天行却酒食俱忘,沉浸在丝竹美人的舞姿中。
盖天行只感到自己喉乾发燥,全身焚热。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晚特别容易冲动,汹涌的情慾就像不安分的野马,一个把持不住,就要挣脱缰绳。今晚是怎么回事?难道《欢喜禅》又开始失控?盖天行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猴急……
他端起一杯琥珀色的冰镇美酒,灌入咽喉,咕噜下肚,一丝丝凉意沁入心田,却如火上添油,丹田慾火越发熊熊燃烧。
酒是色之媒!
任众舞姬再如何妙歌曼舞,盖天行都无暇细看了,毕竟远观不如近玩,遂随手逮住身边的女子。
“啊……”鹅黄少女惊呼出声,虽是刻意却没有做作的感觉,娇柔的身子顺势躺进男人怀里,轻声软语道:“好讨厌啊!尊者就会欺负人家。”说罢,伸出纤纤葱指,拨开盖天行紫色的宽袍,在他古铜色的胸膛上轻轻抚摸起来。
盖天行的眼珠顿时就发直,本能地感到这些舞姬太过殷勤。
不由他思量,湖蓝少女不甘人后,柔荑也顺势抚上了男人的胸膛:“尊者,你看我们两人谁美呢?”
盖天行在她们那洁白如玉的脸蛋上蜻蜓点水般飞快亲了一口,哈哈大笑:“一样的美,我见犹怜,哈哈哈!”
“敷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