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丫头没受什么外伤,但是内伤更是凶险,一定要好好医治,才能不留下后患!”清虚上下嘴唇轻轻一碰,就给荣宝儿的“伤势”定了性。
被清虚一巴掌拍到鼻孔的荣曜,红着两只眼睛,去跟陈矩回话,“劳烦陈总管久侯!小女托太后和皇后娘娘的福,并无大碍,只是暂时还在昏迷之中,荣某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清虚道爷到府中,为小女好生诊治,依您看,太后和皇后娘娘能否恩准?”
陈矩从八岁净身入宫,到如今也十五年了,从一个粗使的小太监,到如今成了咸熙宫总管,别的不说,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一流的。虽然荣曜嘴上说荣宝儿并无大碍,可是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再听他想要请清虚到府里为荣宝儿诊治,更觉得荣宝儿的伤势,肯定不像荣曜说的那样简单。
别的不说,就冲着荣宝儿是圣母皇太后,和皇后口中的“救命恩人”,陈矩就不敢怠慢了荣曜,马上站起身正色说道,“既然荣姑娘的伤势需要道爷来诊治,太后娘娘那里,必然不会有所阻拦。荣侯爷莫急,小的这就去禀报给太后娘娘知道,还请您稍等片刻!”
“多谢陈总管!”荣曜深施一礼,恭送陈矩走了。
没到半盏茶的功夫,陈矩就飞快的走了回来,“荣侯爷,太后娘娘知道荣姑娘受了伤,心里大为焦虑,本来想亲自过来探望,无奈身上有伤行动不便,所以特意吩咐小人前来传话:还请清虚道长尽力救治荣姑娘,若是需要什么外面难寻的贵重药材,还请不要客气,尽管派人到咸熙宫来取!”
荣曜跪在地上,恭敬的听了,然后又对陈矩再三表示感谢,还把身上佩戴的一枚碧玉双鱼佩解了下来,送给了他。陈矩略推拒了下,也就笑纳了。贴身揣在怀里,陈矩跟荣曜拱手作别,回去伺候太后了。
荣曜才要吩咐赶车的木蓝马上回府,袁敏行身边的长仁,带着一队重盔重甲的兵卒赶了过来,“荣侯爷,小的名字叫长仁,是兵部职方员外郎袁大人身边的长随,大人担心匪徒或许还有余党,特意派小的带人护送侯爷一行人回府!”
“有劳!”荣曜心里也正有此担心,看到长仁所带的士兵都十分精干,立刻决定接受袁敏行的好意,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长仁骑马打头,其余的兵卒在两旁护卫,荣眺家的马车,跟着凤翔侯府的马车一起,往凤翔侯府飞驰。到了门口长仁下了马,还一直护送着马车进了二门,荣曜在送他出门的时候,低声将荣宝儿的情况简单解释了一下,长仁点头表示明白,才带着护卫们,回去玄静观跟袁敏行交差了。
在翠衣和荣眺的搀扶下,荣章氏艰难的从马车上下来,却根本就站立不住,一下子坐在地上,肚子也开始阵阵剧烈疼痛起来。荣高氏正看着人用条凳抬着荣宝儿往正院送,听见荣章氏的呻吟声,和荣眺的惊呼,赶紧过来查看,正好看到荣章氏裙下有水浸出。
荣章氏疼得冷汗直冒,咬着嘴唇已经说不出话来,荣高氏看着她羊水已经破了,荣眺还傻站着,抖着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赶紧上前推了他一把,“你还站在那里愣着做什么?弟妹就要生产了,赶紧的,把她抱起来,送到我院子里去!隆福,赶紧安排人去把姥娘婆和乳娘接来!”
“嫂子,不行,我不能脏了你的屋子,我们得回家去!”如梦方醒的荣眺,终于镇静下来,弯腰一把抱起了荣章氏,大踏步往正院走,荣章氏却急了,趁着阵痛的间歇,急促的说。
听到荣章氏的话,荣眺的脚步就有些迟疑了,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的荣高氏急坏了,大声吼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闭上嘴,不许再说话,把力气都给我都攒着生孩子!老二,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赶紧往里走!”
荣眺听荣高氏吼他,眼睛一红,眼泪差点流出来,答应了一声,又大步往里走。送长仁走的荣曜看到这种情况,一面喊了永富去钞纸胡同接人,一面让永寿飞奔进去,给寿嬷嬷传话,让她安排产房。
等荣眺抱着荣章氏进了正院,寿嬷嬷直接把他们带进了东厢房,里面的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我们姑娘时不时的就会在这里住一晚,所以火炕是每天都必须烧的。现在刚熄了火,不会冻到二夫人的!”
这边荣章氏刚躺倒炕上,玉金就拿着从荣高氏库房里取出的百年老参,进了东厢房,用竹刀把老参全部切片,一半用来炖参茶,一半留着等荣章氏没力气的时候,含着提气。玉金这边才忙完,玉竹端着一碗糖水卧鸡蛋进来,荣高氏亲自端着碗喂荣章氏,荣章氏勉强吃了两口,就说什么都咽不下去了。
不大一会儿,接生的姥娘婆就到了,荣高氏留在屋子里陪着荣章氏,把荣眺撵了出去。荣眺被寿嬷嬷推出门,转身还要往里闯,被荣曜一把拽住,按在椅子上,“你进去也帮不上忙,在这里老实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