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我身边,能跟我如此推心置腹说话的人,并不多!我应该要谢谢你的肺腑之言!我知道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身在帝王家,尤其是我这样性子懦弱的人,凡事都由不得自身,更何况是婚姻大事?”公主听了荣宝儿的话,沉吟了许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可是若是不能尽力去争取一次,我必定会悔恨一生!我并不是单纯无知的孩童,我知道我不像太和,有母后皇太后做主撑腰,我看过很多......皇姐她们......我相信只要我做的够好,他不会让我像皇姐们那样委屈不幸!”
说着说着,蓬莱公主的神情坚定起来,把食指抵在嘴唇上,不给荣宝儿再开口的机会,起身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孩子,然后对荣宝儿轻声说,“若是你不嫌弃,我想跟姐姐交个朋友,日后,还想跟姐姐多多往来!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再多打扰姐姐休息了,请姐姐送送我,可好?”
“承蒙殿下不弃,臣女荣幸之至!”荣宝儿对蓬莱公主的勇敢很是敬重,但是也毫不怀疑,她很可能会在碰的头破血流之后,最后还是无奈的随波逐流。
送走了蓬莱公主,荣宝儿看着小婴儿,觉得其实平心而论,从今天跟蓬莱公主的接触来看,她本性纯良,御下也有手段,在处理内宅事物上来看,比起二婶来,强出不是一点半点来,若是真的能够做他的继母,真的是他的福气,
荣章氏的头七很快就过去了,下葬完毕,荣眺跟着荣曜和荣高氏,回了凤翔侯府,抱着似乎长大了一点,眉眼间依稀有了荣章氏样子的儿子,眼泪又忍不住汹涌而出,嘴巴里掉进了亲爹苦咸的眼泪,小婴儿不乐意了,咧着嘴跟亲爹一块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劝住了荣眺,乳娘也哄住了孩子,荣曜跟荣高氏终究还是不放心他们爷俩,干脆把他们都留在了西厢房里,并且说好了,等东边客院收拾好了,就让他们父子暂时住在府里,等什么时候荣眺的差事都捋顺了,能够安排,照顾好儿子了,再回钞纸胡同去,至于荣宝儿,则被“撵”回了自己的院子住。
荣宝儿找到机会,把蓬莱公主的事,跟荣曜和荣高氏说了,然后就没心没肺的走了,荣高氏跟荣曜叫过寿嬷嬷,仔细问过她对蓬莱公主的看法,之后两个人在没点灯的屋子里,对坐了半天,还是荣曜先开了口。
“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跟老二说,免得他差事上分心,明天我托人以宝儿的名义,给公主传个话,就说二弟要为弟妹守孝一年,能拖一时是一时,再往后的事,就让二弟随心意去做吧!”
“这样也好!”荣高氏也是满心无奈,他们天家的人,怎么就都跟荣家过不去呢?
袁敏行一直忙着稽查盗匪余党的事情,等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已经过去了十天时间。从宫里出来,就要到定更天了。路上经过倚红楼,袁敏行突然勒住了缰绳,下马往倚红楼里走。
跟着的长礼吃惊不小,手里握着袁敏行抛过来的马缰绳,张大嘴,看着一言不发,跳下马就跟在袁敏行身后往里走的长智,不明白他家一向洁身自好的爷,怎么突然就想起逛窑子?
在一楼大厅里招呼客人的老鸨子,一看到袁敏行,立刻就看出他是个有钱,面嫩的金主,眼睛都笑得眯起成了一道缝,左一眼,右一眼,眼珠子直往袁敏行的肉里盯。明知道是生客,老鸨子还是媚笑着,甩着手帕子,扭着腰走过来,用带着埋怨的熟络语气,开口。
“呦,小爷这是在哪里被狐狸精给盘窝住了?这么久都不来了,咱们杏花和桃花啊,想爷想得都哭肿了眼睛,每天里茶不思饭不想,跟丢了魂儿似的!”嘴里说着话,老鸨子手上也没闲着,接过长智递过来的一锭五两重的纹银,拉着袁敏行的胳膊,就往楼上拽,“桃花,杏花,快点出来见客,金主小爷来看你们了!”
虽说一脚踏进了烟花巷,就算是掉进了烂泥潭,什么脏的,臭的,只要肯给银子,就都要捧着接着,但是青春少艾的女子,哪个又不爱慕俊俏风流少年郎?拿着花魁头牌架子的杏花,原本还扭捏着不情愿的探头往下看,待一见到了袁敏行,立刻两眼放光,两靥生红霞,生怕脚下慢了一步,袁敏行就被桃花给抢了去。
喜滋滋的双手拉着袁敏行的手,杏花一步步往后倒退着,竟然在极陡峭的楼梯上,走得风摆杨柳,娇媚横生!姐儿爱俏,鸨儿爱钞,这句话实在不错。紧跟着进来的长智和长礼,虽然容貌不及袁敏行出众,也差点被热情洋溢的姑娘们,给拉进房间里。虽然最后成功的突出重围,上了二楼,在杏花房门外守着,两人的衣服也被拉扯得不成样子,长礼的衣袖还被撕破了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