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O”、“A股”、“期货”、“外汇”……以及顾夜流那张严肃俊俏的脸在许如星的眼前飘来飘去,她崩溃到想要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透过窗户,毫无留恋的直接抛到楼下。
“天哪……”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啊……”
许如星没有文字天赋,这从幼儿时代开始就已经初露端倪。
当幼儿园的所有小朋友都捧着《三字经》、《唐诗三百首》摇头晃脑背的昏天黑地、滚瓜烂熟的时候,她还只是停留在“人之初,性本善”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水平,而且是连问她“性相近,习相远”和“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也背不出她会背的前两句的水平。总之她宁可抱着一块七巧板或是一只魔方,都不愿意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到了中学时代,考试时的语文作文永远都是整张卷子扣分最多的部分。语文老师恨她恨的咬牙切齿,数学老师却恨不得把她次次满分的考试卷列印一百份,分给学生传阅,挂在展览框里展览。
这算不上污点,但也绝对不算光荣。
她对数字和图形的敏感程度像是被揉进了眼里的沙子,明显的让人不能忽视。她对金融行业的敏锐触觉,在国外的几年里就有所展露。不局限于钱生钱的古老套路,她总能在期货和股票市场玩出新花样。
所以,当许如星看着Word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很想大声告诉顾夜流,不管她对数字多么敏感,让她写论文的难度却不亚于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她经过两个通宵的奋战,在时钟跳到星期一00:00之前,终于把冒着秃顶和内分泌失调的危机赶出来的论文发到了顾夜流的邮箱之后,却在周一的讲台上看到了刚刚结束产假归来的、金融系三班真正的辅导员,并从她的口中得知顾夜流已经停止助教职务开始准备毕业论文时,她心中五味杂陈的滋味,像是打翻了一罐陈年老醋,同时也偷偷的窃喜——除了顾夜流不喜欢她这件事,大概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了。
幼稚又无知的想法在此刻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霎时间淹没了她所有饱含理智的神经。像是烧断了钨丝的灯泡,一瞬间被黑暗笼罩。破土而出的种子,在黑暗中生根发芽。理智仿佛断了线的风筝,随着黑暗缓缓下坠。
而黑暗的尽头,是柳暗花明?还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