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那么多,男子侧身一跃,潇洒落地后连忙弯下腰伸手挡在被绊倒的女子面前。
翼银烟大意,急着往前走,没能看见藏在草丛内的半截枯杏树木,眼看快要摔倒,双手却撞上一腕铁臂,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牢牢抓稳,这才没摔下出丑。
翼银烟心中羞愧,被扶起后却仍是没忍住好奇,顺着眼前的依靠往上看。
灰黑的发顺如瀑坠,仅一支木簪随意挽着,青丝散漫落肩侧攀半边脸庞,仍难挡其中翩翩风度。深刻轮廓倍添果敢刚毅,英挺眉宇强势,似乎下的任何决定不容旁人置疑;乌黑俊目深邃如蔚蓝劲海,仿佛世间雄鹰仅对他俯首;鼻挺似峰阴影随伴,明处如炎烈骄阳,暗处似幽夜流云;唇红微薄,像画纸上的一抹朱砂,如今似笑非笑更赛那人界著写的俊男轶事书卷中所生动描绘的,那令人心驰神往的年少潘安。
翼银烟从未见过如此俊朗的男子。在她心里,沈玉恒那种风度翩翩儒雅清秀,飘逸得如画中仙般的容颜,已经是算是翼城中难得一见的冠玉之相。
虽知失礼,可却怎么也挪不开视线,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竟在出神间,加大了握住男子臂弯的力度,手捏得紧,连男子的衣袖也压出褶皱来。
男子察觉手臂有异样,却不道破,优雅修长的睫毛抖了抖,满眼笑意,温切询问:“公主可有受伤?”
磁性声线从耳边响起直击翼银烟心房,自从她认定沈玉恒是翼城中最英俊的杰才后,她便未曾正脸看过其他的男子。如今这位可谓惊为天人,仅仅只是在她面前露了个脸吐了句话就魅力拂边,让她那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心脏狂跳不止。
为何我会变成这样,心跳怎么这么快?以往我见到玉恒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感受。我到底为何会来了这里,为何会遇到这位公子?
他是谁??
感觉自己像背叛了沈玉恒似的,翼银烟心里发虚开始胡言乱语:“没,我我没事。你你怎知我是公主?”
才问出口,她急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顿时心中大喊不妙。
今日,她未料想自己会遇见外人,此番没有戴上面纱,她的面容已经暴露。
男子看透她的小心思,嘴角微扬:“适才你从翼王府中跃出,我刚接下你便瞧见有一群魔侍紧随探视,可见你身份尊贵。印象中翼王唯有一女,世人虽未得见,却皆在传扬着对公主‘才艳双绝’的形容。如今得见你的面容,果真不同于寻常女子,想必公主的名声并非浪得虚名。公主名唤翼银烟,我可有说错?”
他也算是给足面子,那闪了神的失足如此丢脸,竟能被他文雅地囫囵过去。
被他人看穿自己的一切,自己却对面前男子一无所知,翼银烟自我感觉并不是很好,同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仍很不礼貌地紧握着陌生男子的臂弯。
她立马松手倒退两步,刻意与其保持距离。
男子见状并未纠缠,扬了扬衣袖,带着一股清风,谦虚俯身,自报名姓:“我不小心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容我自荐,我姓柳,名月宸。若是公主乐意,可唤我做‘月郎。’”
说完,便无比自信地扬眉一笑。
月郎?本公主怎么可能轻易称一位初见男子做月郎,不管你笑得如何潇洒俊朗......
被眼前柳公子的容貌惹得心绪紊乱,翼银烟自知失礼,她连忙稳了稳自己慌乱的神思,佯装淡定地对他劝说:“公子眼里好,我正是翼城王之女翼银烟。可即便我是公主,即便您是我翼王府邀请入住从魔都来的上宾,即便您适才对我出手相救,可你我二人毕竟只能算是初次见面,连相识都谈不上,公子让银烟如此称呼,此举未免过于轻浮。不知您是否在见到女孩子的时候都会如此自报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