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烦躁而狠绝,唇边似有一根筋在跳动,强大的气场似乎将时间凝固,何英芳炼狱一般,又像是被强行搁置浅滩的小鱼,每一次呼吸都要拼劲全身的力气。
周仲强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你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养活这个孩子,难道你让孩子一出生就成为你处心积虑的工具?”
处心积虑?别有用心也罢,误会也罢,奋起反击才是她更应该做的。
何英芳冷笑了一声:“你怕了?害怕你这样的社会败类绳之以法?”她的声音丝毫没有半点示弱。
如果他肯低头向她认错,比如说对不起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所以他无意间做了错事,她也许就会将此事不了了之,要不还能怎么办?
可是像他这样的人,眉头一皱便能呼风唤雨,只有他命令别人的份儿,哪有他给别人赔礼道歉的事儿?
“你当我不敢对你动手?”他冷凝的神色里带了三分愠色,看架势真的要动手。
孙玮跟在身后,他从未有过的紧张,既想冲上前去拦住周仲强,告诉他做事不带这么拼的,又怕他万一真的动起手,他是该拦着呢还是只在一边袖手旁观。
何英芳的倔劲儿上来也不管对面的人是谁,掷地有声:“我不怕死。”
就是天皇老子她也能视死如归,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她又如何面对将来的生活
周仲强的耐心好像彻底被用光了,眸光黑沉,怒气冲天真像是要了她的命,他真的伸出了手。
何英芳的脖子转瞬就被一只大手掐住,那只手下了劲儿,何英芳觉得真会就这么死了过去,平日里白白净净,小巧又秀气的一张脸,此刻却因为已经变成青紫色,天旋地转,呼吸越来越困难……。
可是她一点也不害怕,眼睛直视着那个凶神恶煞的人,从容坦荡。
孙玮立刻就觉得问题变大了,如果再本着老总做事他就会无条件遵从的原则,那今天非得有两条人命会葬送在他的手下不可,孙玮想到此立刻冲上前去,抱住周仲强:“哥,松手吧,我们不对女人动手的。”
有一刹那间何英芳觉得自己有可能就这么过去了。她跌坐在地板上很久没有缓过劲来。好半天,她才使劲慢慢地坐起来,一脸的从容决绝。
时间仿佛就这么停滞了,不再向前走去。
夕阳最终也失去了最后一道光线,整个房间没有一丝光亮。
周仲强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办公室,他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扯了领带,用力过猛,连带着柜子边上的硅化木玉石摆件也被撞翻,伴随着沉闷的声音,硅化木的玉石摆件被摔成了两半,还有碎屑碎了一地。
孙玮看着办公室里摔成了两半的硅化木,老天那可是坚硬无比的石头啊,他不敢动,即使心里已经心疼的要命。
那硅化木是珍稀之物,是周仲强喜欢的为数不多的物品之一,如今却已四分五裂,孙玮不敢叫保洁员来清扫,散乱的遍布在房间里,傍晚的余晖将冰冷的硅化木反射出刺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