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有点什么情绪,大概也就一点小雀跃吧。
上午第一节语文早读,杜鸿魏就跑来教室,讲了国庆之后月考的相关事宜。据说恒阳七中的校领导觉得上次摸底考的文科卷子出得太水,造成分数虚高,所以这次的题目会加大难度。
沈亮听完之后,第一个哀嚎出了声:“别啊!题目这么水我都只有这个层次,那难起来怕不是要我的命啊!”
坐在他前面的两个大姐头倒是没什么反应,童泯各种各样的模拟卷不知在底下写了多少,早已百炼成钢,殷稚纯粹就是一条咸鱼,现在都还在玩儿手机。
[妈]:亭亭,我听说小骞他要出国了,是不是真的啊?
不经意点开这条消息之后,殷稚指尖顿了顿。
就这还要来问她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亲自问问严骞不就对了?
她又不是没他手机号。
无非是借着幌子想跟她聊两句罢了。
殷稚心知肚明。
尽管那晚餐桌上说话再毒,她心里终究还是有钟宛的。她只是迁怒,迁怒她嫁给了殷哲,还有另一些她暂时无法释怀的事情。
面无表情地回去一个字:是。
[妈]:那……那什么时候,你请他去吃个饭吧。
[妈]:毕竟接下来几年都见不到了,你们两个人好好聊聊。
钟宛本来是想把严骞请到家里来,自己亲自下一顿厨,大家好好一起吃个饭。然而自从殷哲拉拢了公司多数股东逼走严骞的爸爸,殷家跟严家的关系就一落千丈,实在是不必自找难堪。
不妨就让两个孩子单独去算了。
[殷稚]:嗯,我会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严骞跟她说过出国这件事之后,她就没怎么找过他了。说不清自己这是什么心理,她总觉得只要自己不见他,就什么也不会改变。
收下手机之后,殷稚沉重地吐了口浊气。
童泯:“快考试了,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她本意是想让她不要那么丧,然而殷稚并没有get到,她反问:“以我的成绩,难道我应该很开心?”
童泯:“……”
好像对年级倒一来说,考试的确不是什么喜事。
放学的时候,殷稚被杜鸿魏喊去见了一个人。
殷稚打死都没有想到,哪怕她躲到学校里,都还是能见到这个男人。
眼镜的金丝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殷哲一身西装革履地站在她面前,唇边是不矜不伐的笑:“如果你想,我一样可以让你出国。”
殷稚:“什么意思?”
“我认为严先生对他儿子的提议非常具有参考价值。”殷哲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像个商人,而且是甲方的商人。温和的语气里带着点骄傲与在上,“既然高考不适合你,那就出国,我有这个资本。”
“有也不是你的。”殷稚斩钉截铁,“我不会去的,我绝对不会出国。”
“是不是我的,现在都是我的。”殷哲在笑,“你别忘了,你爸爸所有的资产都在我的名下,我不偷不抢,是合法继承。包括,你的妈妈,如今也是我的。”
最后那句话听得殷稚一阵恶心,她攥紧了拳头,却忍着那口气,默不作声。
“你不出国,也不求上进。难道你想一直这样下去?”殷哲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依旧是那副和善的表情,只是干净的眼底逐渐攀上些挑衅,“还是说,你真盼着我跟你妈妈有个孩子,然后让我的孩子去继承本来属于你父亲的家产?”
殷稚怒不可遏:“你想都别想!”
“那就证明给我看。”殷哲从容地说,“这次考试就是你的机会。如果我看不到你的进步,那么……”他凑到她的耳边,慢条斯理:“不出两个月,你就能听到你妈妈有孕的喜讯了。”
“……”
“还有一件事。”上车之前,殷哲回过头: “以后少在学校里惹些麻烦,我不是每次都有空帮你处理。”
殷稚一时没反应过来。
麻烦?
什么麻烦?
……衡恺?!
殷稚难以置信:“衡恺转学的事,原来是你……?”
“是我。”殷哲低头理了理自己的领带,若无其事地:“你现在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女儿,仗着年轻气盛,一张嘴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总要付出点代价给他们长长记性。”
说完,男人长腿一抬,俯身钻进了车里。司机替他关上车门,漆黑的宾利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