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连续考了两天。

经受过整整两天的头脑风暴在坐的每一位考生都痛失了不少头发。

刚考完学生们心情沉重，老师趁晚自习改卷子去了。

教室里气氛低迷，王烨坐在讲台上看守纪律见他们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王烨忍不住多安慰了句：“大家这两天都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等成绩出来咱们就能去乡下放松了。”只是收效甚微。

学农前跟学农后出成绩的唯一区别无非是悬在他们脖子上的刀什么时候落，人生自古谁无死，只分来早与来迟。

刑萱捂着脸，十分疲惫地说：“救救孩子吧，我真的不想下乡种地。”

“榨完脑力榨体力，恒七到底是什么魔鬼。”

“往事莫追，咱们不提那些了。”打断他们的抱怨，王烨又道：“那什么，你们有谁想看电影吗？”

“电影？”

“在哪儿看？”

王烨指指背后：“我手机缓存了几部，可以用电子白板投屏。”

一帮人瞬间来了兴致。

“那感情好啊！快！整起整起！”

七嘴八舌间，不知是谁嚷嚷了声“我想看鬼片！”，听得殷稚心里一紧。幸好的是，辩论过后大家一致决定看喜剧。平时学习任务繁重难得有这样忙里偷闲的机会，刚考完试身心俱惫，用开怀大笑的方式解压或许更好。

“嘘”王烨竖起手指，“悄悄的，别让鲁主任听见。”

说完，开关“啪”的一声，教室里的白炽灯暗了下去只剩下讲台前电子白板投射出得幽幽的荧光。随着电影的逐步推进，教室里时不时发出一阵哄笑，怕招惹来年级主任，大家又很快默契地收了声。

少年少女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背着老师偷看一场喜剧电影，就足以让他们暂时将失分与脱发的痛楚抛诸脑后。

恒七的试卷从来都是边考边改，考完一科改一科。都是多次参加过高考阅卷的老师，不到一千份卷子，任务不多，两天时间改起来绰绰有余。

第二天早上十点左右，月考的分数就完全出炉了。课间王烨还被年级主任叫去领四班的成绩分析表，许多人关心自己的分数，也跟着一窝蜂地去了。

今天轮到童泯值日，她擦完黑板下来，发现殷稚还若无其事地待在教室里玩儿手机。

童泯：“你不去看看自己的成绩吗？”

殷稚嘴里叼着颗棒棒糖：“早晚都会知道的，不着急。”

话音刚落，门口就探进一颗脑袋，左顾右盼锁定目标之后，男生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最后停在殷稚的桌前：“殷稚同学。”

“杜鸿魏找我。”

“杜老师找你。”

两人异口同声，男生那怔愣一瞬的表情仿佛是在说你怎么知道我要讲什么。

见怪不怪了。

腮帮一紧，殷稚直接咬碎嘴里的糖，悠哉游哉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对身侧的童泯道：“我去一趟办公室。”

一个月过去，夏天尾巴里残留的那点暑气已经彻底消散了，室外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没必要再开空调，办公室的门大敞着，殷稚曲起指节敲了敲门板，然后径直朝杜鸿魏走了过去：“杜老师。”

杜鸿魏一上来就夸道：“殷稚，你这次考得很不错。每门都及格了，很好！就要保持这个势头！稳步向前！”

想她从高中入学进办公室都只有挨训的份儿，殷稚绷着嘴角的笑，低头用食指搔搔鼻子：“都是同桌教得好。”

“欸！”杜鸿魏否认说，“童泯只能说是外部因素，那也得你肯学才是。”

他就知道，殷稚这样的学生也是能教好的，不枉费他操这一番心。

“嗯。”殷稚附和，“杜老师您说得对。”

“那，换寝室的事”她忽然话锋一转。

“行吧，等这次学农完了回来你们就换。”既然要求已经达到，杜鸿魏自然也没理由继续刁难，“但是要记住。”他提醒，“即便这一次考好了，以后也不能松懈，知道吗？”

“知道了。”

殷稚从杜鸿魏这里看到了自己的成绩，回到教室以后，殷稚点开了殷先生的对话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殷哲发消息，之前都是殷哲找她，然而她无一例外地没回。自从她察觉到点什么之后，殷稚对殷哲有了种十分陌生的感觉，仿佛她没认识过他。

又或者，她看到的，其实从来都是他刻意展现给她的镜花水月。

直到这次捐款的事情被她无意戳破，殷稚才发现殷哲原来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过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又不是他亲生女儿，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

他要完全继承殷氏，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把她跟她妈妈赶出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