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殷稚决定先走一趟医院,给李阿姨说明情况,打个预防针。如果真的不能让钟宛回心转意那她也无能为力了。
殷稚怀着难以言喻地心情握上门把手想到待会儿可能会惹来埋怨的眼神殷稚忍不住苦笑了笑。
“李阿姨。”
她硬着头皮打开房门抬头却诧异地看见病床前弓着个熟悉的背影。
女人微卷的长发用头绳绾成了一个干净利落的丸子,正探着身检查病人的情况。
殷稚一愣:“妈?”
钟宛回过头,也是出乎意料:“亭亭?你怎么过来了?”
她身上穿着那件久违的白大褂,听诊器挂在脖子上,胸前别着附有医院名称的名牌。
殷稚看着她:“你这是”
钟宛笑了笑。
母女之间还没说话,李阿姨就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连忙握住殷稚的手,十分感激地道:“谢谢你小姑娘,谢谢你肯帮我”
“没”
殷稚想说不是,她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医院的钟宛:“妈,你不是”不是不会来的吗?
知道她想说什么,钟宛:“先出去吧,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好。”殷稚点了点头。
阳台风大出了病房才发现殷稚脸色有些苍白钟宛疑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殷稚摇摇头,着急忙慌地根本顾不上自己。她从小性格张扬恣意,并不善于低头,可她现在只想跟这个人道歉,说上一千遍一万遍也没关系。
“妈,我”
“我知道。”钟宛打断她,“殷哲已经把昨晚的事情告诉我了。”
“对不起。”殷稚歉疚地说“我没想过那时会是这样。”她抬起头,“妈我真的”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钟宛抬手将殷稚被风吹乱的散发别到耳后,扪心自问,过去的事她可以不怪她,但也无法做到释怀。
选择跟伤害已成既定事实,如今再怎么去深究也没有意义。时间不会因为谁而停滞,活着的人只能永远向前看,偶尔回过头。
只要明天是幸福美满的,过去的遗憾就让它留在过去好了。
殷稚不明白:“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哪怕告诉严骞,让他转达给她也好。
殷稚:“为什么一定要跟殷哲结婚?你根本就不爱他。”
如果只是为了刺激她,至于牺牲到这个地步吗?
钟宛沉默了会儿,说:“没关系。”
殷稚:“?”
“因为他也不爱我。”钟宛道,“之前在你面前,他都是装的。目的是为了挑衅你,让你上进。”
殷稚只觉得茫然,她很迷惑:“不爱为什么能结婚?”
况且殷哲还是她爸爸的弟弟,这身份,想想都很隔应。
“亭亭。”钟宛依在护栏前,语重心长地跟告诉她,“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其实都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三年前殷浔意外离世,殷氏股票狂跌,各方面都造成重创,几个大项目直接陷入停滞的僵局。
为了争取自己利益,公司上层明争暗斗,外面还有别的企业在虎视眈眈。
万幸当初殷老董事长创立公司时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在公司章程中另立对股权继承问题进行办理的规定。
也就是说,在殷氏,自然人股东死亡后,其合法继承人可以继承股东资格。而这些股份的第一顺序继承人,就是钟宛跟殷稚。
可是殷稚当时才念初中,而她又不过一个医生,人体构架摸得清楚,让她去管理那么大的企业公司,可就不行了。
所以殷哲当初找上门,就是为了股份。
“除了从你爸爸那里继承到的股份之外,还得加上我们母女俩的股份,才能压倒性地帮殷哲争到公司控股权。”
“我只有跟他结婚,殷氏才不至于被瓜分殆尽。”钟宛看着她,“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殷稚听得心里五味杂陈:“明白了。”
“那就好。”钟宛点点头,“你待会儿打个车去公司,殷哲说要找你。”
去公司?
殷稚:“他找我干嘛?”
钟宛:“不知道,他没告诉我,等你去了再说。”
自从上次捐款的事情暴露过后,梁秘书就觉得自家老板已经在崩人设的路上渐行渐远了。
口口声声明文规定上班时间不得做与工作无关的事,结果自己居然正大光明地缩在办公室里拿小零食喂猫!
殷哲:“还要吗?”
“喵呜。”
梁秘书深吸口气,站在边上又不好多说什么。想想这小猫咪刚送来还是一副孱弱样,现在被养得都快赶上一只橘了。
“好羡慕”梁秘书忍不住嘀咕。
不用工作,跟老板撒个娇就有饭吃的日子,他也好想啊!
殷稚到的时候,猫咪已经吃饱喝足,正蜷在殷哲的腿上小憩。
“找我什么事?”
殷稚关上门,抬头才发现殷哲没有戴眼镜。
他不戴眼镜的时候更张扬些,跟她爸爸儒雅随和的气质不同,五官之间那股凌厉劲简直挡都挡不住。
殷哲撸着猫头也不抬:“明天有个慈善晚会,你跟下面的人一起参加。”
殷稚一愣:“慈善晚会?”
这么突然?
“现在不是正在告诉你么?”殷哲漫不经心地回答。
殷稚:“你为什么不去?”
“那种小场合还不至于让我去。”殷哲喝了口水,“说起来你之前都没去过,我把这机会给你。”
发觉殷稚没应声,余光瞥见小姑娘一脸踟蹰,殷哲调侃:“怎么?怕镇不住场子,给殷家丢人?”
“谁怕了?”殷稚抄着手靠在门口,有些不耐地说,“明天周日有晚自习,学校要数学周测,我没空。”
“放心,班主任那边我会帮你请假,反正测不测对你没什么影响。”
殷哲泰然自若地吩咐:“梁秘书,待会儿带她去试礼服。”
连礼服都订制好了,结果到现在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