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泯拿她没办法,只能坐在桌前慢慢等。她忽然想起兜里那枚打火机,又忍不住拿出来瞧。
周围一静,人就不由自主地发神。
童泯支着头,晶莹的指甲漫不经心地拨开金属制的盖子,重复着打开又合上的动作,不禁开始回想殷稚这一天的举动。
她喜欢我?
她不喜欢我?
当局者迷,换作平时你要问童泯,如果有人对你举止暧昧,那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除了对你有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
可是换了殷稚,就不一样了。
殷稚是女孩子,她对她做这些举动,也有可能是出乎友谊,拿她当所谓的“闺蜜”而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她怕她自作多情。
殷稚从热气翻腾的独卫间出来的时候,看见童泯正坐在桌前出神。
她擦着不慎被水溅湿的头发走过去:“你玩儿我打火机干什么?”
殷稚全身只套着一件白色的体恤衫,衣摆遮过半截大腿,灯光底下,里面那层纤薄的布料若隐若现,叫人血脉喷张。
童泯一言难尽地:“你穿成这样,不冷吗?”
“不冷。”丝毫不在意对方的目光,殷稚径直坐到床边,“不是要补习地理吗?我们从哪儿开始?”
童泯拿起笔,强装镇定:“我们从”本打算往书本上划线的笔尖最后还是顿住了,她坚持道,“你还是去把裤子穿上吧。”
两人久久无声,寂了半晌,殷稚突然哼笑一声:“怎么?你对我有想法?”
童泯目不斜视地看着书:“我怕你着凉。”
殷稚没动,反倒曲起一条腿,脚踩在床沿上,抱着膝打趣:“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女孩子的?”
童泯拧着眉没吭声,她甚至一时没搞明白,殷稚这是什么意思。
纯粹地戏弄她吗?
寝室里的气氛骤然变得十分僵硬。
童泯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就在殷稚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童泯却忽然出声道:“大概是在几个月前,我遇见了一个人,出其不意地闯进了我的生活。”
童泯:“她很好,活成了我喜欢的模样。”
殷稚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颔首,一双浅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谁?”
童泯冲她微微一笑:“你猜?”
这个答案让殷稚蓦地感到有些生气,她倏地起身,大步流星地朝衣柜的方向走去,拖鞋在地上踩出不一的重音。
童泯不明白殷稚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难道她说错了什么吗?
却在这时,殷稚的脚步忽然停驻了。
“所以”
背后传来女孩低哑的嗓音,童泯本能地动了动耳尖,那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缓缓启唇:“你昨天晚上,是把我当成那个人了,是吗?”
童泯静了好久,才堪堪回道:“抱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