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泯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总会现出两个酒窝。台灯的光芒只涉足了这片桌子,殷稚撑着下巴,疏懒地看着她眼底隐隐藏着些促狭的揶揄。
童泯居高临下地凑到她面前捧起殷稚瘦削的脸:“你想得倒美。”
殷稚笑眯眯地顺势揩油莹润的指尖在童泯光滑的手背上来回打转:“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可不干。”
童泯面不改色:“你要是不写下个星期别说亲,你摸都别想摸我一下。”
殷稚的表情登时就这么僵住了,她抹了一把脸,笑也不笑了,二话不说地拿起笔来:“我写。”
“我就在这里监督你。”童泯从角落里搬来一个凳子,坐到殷稚身边,“有什么不会的记得要问我。”
“好。”
殷稚翻了几页卷子。
曾经跟殷浔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英语对她来说简直比数学还不是难事。挑挑拣拣写了些题,趴久了,殷稚觉得后颈有点酸,她抬头揉了揉脖子,却发现童泯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连手里的书也掉到了地上。
就这点意志力也好意思说监督她?
殷稚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
她转身去掀了床上铺得平整的被子,之后绕到童泯的身侧俯下身去一手稳住她的背,一手去抄她的膝弯。
殷稚将人抱到床上,替童泯盖好被子,又仔细掖了掖被角。
房里的暖气开得太充足,殷稚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干燥的唇,决定出去喝口水。
她摸到客厅里,好在壶里还煨着点开水。
殷稚一边捏着自己鼻梁骨一边给自己倒水,才刚喝下一口,谁知在童泯家里听见一声猫叫。
她本以为是自己幻听,刚准备进屋,结果又传来一声。殷稚循声低头,才发现真有一只猫蹲在桌底下,一双莹绿的瞳孔在黑暗中发着幽亮的光。
这里怎么会有只猫?
“喵呜。”
还是个不怕人的。
殷稚低身把猫抱了出来,正在犹豫要不要把童泯叫醒问问的时候,她听见外面的楼道里似乎有人吵闹。
殷稚抱着猫过去,韩亚兰正跟一个男人站在楼梯间里。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再来烦我们母女,你听不懂吗!”韩亚兰气急败坏地质问,“是又缺生活费了不是?”
没等男人作声,韩亚兰又道:“那也不能来问我要啊?”
“童恩华,你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了,还问前妻要钱你不觉得自己很没品吗?”
韩亚兰自说自话地骂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红色的钞票,毫不留情地砸到男人身上:“这是最后一笔!以后别再来找我,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韩亚兰,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女儿。”童恩华看着她,“你固然不再是我的妻子,但童泯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韩亚兰简直心力交瘁,一个字也不想跟童父多说。她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钱拿去,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