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到三处。

谢洛琛一身白大褂，难得带着细边眼镜，一边摘手套一边走过来。

身边跟个小跟班一直在汇报。

谢洛琛应了一声。胡乱把衣服一理。刚抬头，就看到了沈宥。

沈宥来之前并没有换衣服，谢洛琛这么多年看他最爱穿的就是衬衫。

今天一件休闲衬衫，很细淡的浅蓝色条纹，金丝眼镜底下那双眼，委实看的人心热，似笑非笑的，现在里却藏着点慌张的样子。

谢洛琛愣了一愣，笑着道：“正要去找你…你们。”

徐文苒头也不抬踩着高跟鞋就往里面去了。“A科负责人呢！哪里？”她问。

沈宥和谢洛琛留在原处。

沈宥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游离。说不上什么心情。

谢洛琛笑了笑，一如初见那个很好看、很温暖却有些陌生的笑：“走吧。先回研究所。”

沈宥一进入工作状态就是谁来也打断不了。哪怕搭档是意难平的前男友，依旧神色平静的开始分析预测。

赫玛病毒能这么受特派局重视的原因除却它自身的破坏力，还有…新出现的赫玛病毒太像……

太像十年前那场灾难，蔓延了三个大洲，死亡人数破万的病毒。

沈宥的妈妈就死在那场灾难里。

最终它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它来时夺走了万人性命，超过千亿的经济损失，走的却这么干脆，无影无踪了。

只是给人类的史册上抹了一个未愈合的伤疤。

——至今为止都还未发明那种病毒的特效药或疫苗。

“国内的报道都是外网传来的二手情报，”邱贺说，“截止到现在，已经感染了36人。国内甚至连条详细的报道都没有。”

“快了。”沈宥低头做自己的事。

谢洛琛洗净了手，轻声说：“这东西还得看七处那边控制。不过赫玛病毒瞒不住的。陆陆续续七处肯定会让有报道的，现在为了防止恐慌，各国都是先压下来。”

果然新闻如期而至。

国家台报道了这一消息。

起初，没有多少人在意——毕竟是在国内，而赫玛病毒远在中非，尽管官方给出了感染人数40这个数据，也没有多少人警惕。

直到一张图片。赫玛病毒感染者的图片。不知道从哪里来，在网上传播开来。

举国哗然。

死者眼与口鼻流血，肤色发乌，皮肤溃烂流血。非常可怖。

据说这个患者刚刚满十五周岁，从发现到死亡，只有两天半的时间。

迄今为止出现的破坏力最强的病毒。

看到的时候正在吃饭，大屏幕全程开着视频，接通了各处。

徐文苒浑身冒着要死人的气势，轻声细语问：

“你们七处吃白饭的吗？”

这照片都能被放出来。

七处处长和她是旧识，相处方式就是如此。

于是指指自己的眼睛：“黑眼圈…这么大两个。我们也没办法，迟早要爆出来的，删了多次，网民都在骂政府粉饰太平……”

沈宥摇摇头。

七处处长扒完了晚饭，又碌碌忙去了。

注定是忙碌的夜晚。

晚上十一点。谢洛琛疲惫的归理好实验器材。

沈宥从另一间实验室里走出来。脱掉了防护服，消毒处理。

“怎么样？”邱贺问。

徐文苒在扫描隧道显微镜前，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研究所规模很大。这一次财大气粗隔了一栋楼专门做赫玛病毒研究。

科研人员和专家们依然大部分还在，倒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被劝着去休息一会儿。

沈宥看着墙上的屏幕。

标注着死亡人数，感染人数。

“最新消息，赫玛病毒在非洲蔓延开了，真正的死亡人数和确诊人数大概是官方公布数据的五分之一。不方便统计…数据不准。”邱贺说。

“这才三天。这样下去很快就会传播到欧洲亚洲来的。

要做好准备，备好防护服和消毒的什么的。但是…似乎赫玛病毒是空气传播。还没确认，但是非常有可能。”另一个特助说。

“还行，我再留一会儿。”沈宥不愿意走。

徐文苒点点头。

谢洛琛去洗了把脸。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

满脸水珠子。头发被打湿了些，一点笑意也没有。

他昨天晚上没怎么睡。现在实在有些撑不住。告假先去宿舍里躺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