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琰回道:“他是在密州投我的云猎,因夺回雷城时有功,升了军候。”
云猎猎上前一步,声音清脆,“云猎见过张将军。”
张昇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会看不出此人乃女扮男儿装,再一听姓云,想起那爽朗熟悉的容貌,他一下明白过来,是谁的后人站在他面前。
“你是……好,好一个后生啊!”张昇眼眶微红,没有说破,得知那人还有后人,张昇喜不自胜,连声夸赞。
“谢将军表扬。”云猎猎十分厚脸皮地应下了。
赵琰失笑,正巧徐阳进来,“将军,新荷郡派人来问,是否需要援军?”
“跟他说赵将军大军已到,请何太守放心。”
“是。”徐阳领命而去。
张昇却有些差异,“何泏那个老头子何时这么热心肠了?想当初我去亭州时让他帮我顾着点雷城,他都推三阻四的,让人好不气恼。”
云猎猎笑着解释:“原太守半月前已经病亡了,现任太守是他的三女儿何笺,还是托您的关系我们将军才能向灵州刺史大人举荐她呢。”
“哦哦,无妨无妨,这换了个勤快太守甚好甚好!哈哈哈哈。”张昇连连点头,新荷郡可是雷城的后盾,是断然不能乱,能者任之他怎会有意见?
过了几日,舒州来的回函终于到了,正跟孙昭徐阳议事的赵琰被张老将军叫走了。
云猎猎带着王延洲从雷城北出发,停在一处树林旁。
“云姐,你好了没啊?”王延洲站在树林外左右张望,催促着。
“好了好了。”一身女装的云猎猎,从树林里出来,她穿着一身湖蓝棉裙,头发也编成了两个大辫子,看起来就像个朴实的农家少女。
王延洲也作农家少年打扮,跟着云猎猎俩看起来就是一对姐弟。
“云姐,咱们这样能混进郫城吗?他们会不会把你认出来啊?”王延洲有些担忧。
“不会,唯一看清我的是那个屁股中箭的倒霉蛋,他估计好在养伤呢。”云猎猎哈哈大笑,然而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她远远看见那个倒霉蛋正趴在一张竹席上,守在郫城门前,看来是被刘掣罚来看门了。
王延洲也看见了,“云姐,要不咱回去吧?”
“不行,将军派我来探查郫城内况,怎能无功而返?”说完整理一下头饰,就扯着王延洲排队进城。
轮到他俩,云猎猎递出伪造的通关文牒,守卫递给那个躺着的小将。
“李翠花,李狗蛋?”小将念出声。
“是我俩。”云猎猎讨好的笑,仿佛有些局促,看起来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
小将总感觉这二人奇奇怪怪的,名字跟样貌好像对不上,“进城作甚?”
“回军爷,我跟小弟进城给爹爹抓药。”
小将没寻到破绽,反正只是个女子和小孩,也就没太在意,“进去吧。”
“谢军爷!”云猎猎扯着王延洲进城了。
“云姐,他真没认出你啊?”王延洲心有余悸,要是刚才被发现了,他俩肯定就会被打死在城门口。
“走吧,这天儿可太热了,咱们去找个茶馆儿坐坐。”云猎猎擦擦汗,眨眼睛快要盛夏了,一入夏这南方便会潮氵显燥热。
茶馆内人声鼎沸,云猎猎叫来茶博士点了一壶便宜的凉茶,送了一碟葵花子儿。
“云姐,我想喝碧螺春大红袍。”
“闭嘴李狗蛋。”
“嗷。”
云猎猎歇了半响,将四周的谈论声收入耳中。
“你们知道吗,城西开米铺的李掌柜,他家大姑娘不见了!”
“又不见一个,听说他视这大姑娘如掌上明珠啊,这人一丢,他可不要疯了?”
“谁说不是呢?”
“这郫城是不是闹鬼啊,连续仨月失踪了几十个小姑娘了?”
失踪的姑娘?像当初汝城那样?
云猎猎看向爬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王延洲,一直忘了问将军,王家为何抓姑娘?
“我舅舅是打更的,我听他说,有一晚他打更经过县衙时,听见女子哭声呢!”
“可咱们县太爷两个月前就暴兵身亡了啊?”
打更人的侄儿撇他一眼,“我问你,县衙现在是谁住着呢?”
“你是说……”那人不敢做声了,因为门口走过了一队巡逻的建山军。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云猎猎再听都是些刘掣将军新娶了一房貌美小妾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拍醒王延洲,数出钱来放桌上走了。
一路上观察郫城内部防守,发现城中守卫非常严密,那县衙周围更是被层层围住,城墙周围高台密布,两个时辰轮换一班。
云猎猎寻了个客栈带着王延洲住下,与小二攀谈之间得知郫城现在每晚酉时就开始宵禁,城门禁闭,等第二日卯时才能出城,而且在路上行走不能飞奔,否则被巡逻将士拿住就会严加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