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晨晨让我先走,他待会再自己去上班。
我心情不好,也没问他理由,说了句:“不要迟到”就自己走了。
直到早会开完,晨晨也没有来上班。
我心中知道,他不会再来了。
如果寸头领班问我,我就说:“晨晨不会来了。”
还想,如果有人责怪晨晨,或者责怪我介绍的人不靠谱。我就告诉他们:“晨晨的活我来干,直到再召到人为止。”
下班之后,我没有立刻回家。
沿着一条陌生的路一直走。心中一直想着,已经有两个人,给家里打过电话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王圣昨天打电话的水果店。
无论如何也无法离开了,定定的站在那里,放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那部橘黄色的电话机,话机在眼中放大,放大,再放大。
电话是父亲接的,那时他喘气的声音很粗,可能是因为高兴、紧张和开心。
我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知道,电话这头是我的。父亲说:“昨晚晨晨的妈妈告诉他,晨晨给他妈妈打电话了。”
他就一直等,一直等。希望我也能打电话给他。可是他等了一整夜,又等了一整个白天,他说他差点以为,我不会给他打电话了。
妈妈抢过话筒说:“是臭蛋吗?”
我终于“恩”了一声,我不敢说话,我怕他们听出来我在哭。
可妈妈先哭了,哭的很伤心。我能听到父亲也哭了。
我抬头看着天,想把眼泪灌回去。
天好蓝啊!好蓝,好蓝。好高,好高。
我再也克制不住,眼泪一下喷了出来,我站在马路边,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在哭,我一直擦、拼命的擦。
父亲说,他们妥协了。他们同意我不上学,出来打工。
他给我买了一部手机,条件是,让我必须随身带着。让他可以随时联系得上我。
他还让我把这个手机的号码记下来,让我告诉他,我的位置,说要把手机寄给我。
我开心极了,我问老板:“有没有纸笔?”。
老板说:“有!”。
老板听不太懂我说话,我也听不太懂她说话。
老板可能是看见我在哭,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她说:“苹果不贵,可以送我一只吃。”
我说:“不用了,我只要笔。”
通话十三分钟时,父亲说:“让我挂掉,他打回来。怕我没钱。”
我说:“不!这边的电话很便宜,三角一分钟。”
那13分钟里,父亲告诉我:“我走之后,三姐特别自责,一直在哭。”还说三姐一直,说:“都怪她没有拉住我,都怪她。”
父亲还告诉我,大姐和大姐的男朋友,每天都出门找我。几乎把全市的小混混都问了一遍,也没问出,我到底在哪里。
父亲说:“我现在可出名了,在摇光县只要提到海鞘这个名字,几乎没有人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