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太子呀,您就说说吧,您也知道,”若弨有些难为情指指自己脑袋,“最近,刚钩仙,脑子不太好使,有啥话,您直说,直说就行。”
“二十年前,中元节,我随父帝和哥哥一起去鬼庙祭祀鬼灵。当时,汀兰筑玉刚刚传到哥哥手上,我贪玩,想拿过来看看。”
“于是,趁祭祀行礼之时,从哥哥手上偷来此玉,藏在鬼庙供台后面的石柱下。”
“啊~我有印象了!”若弨拍案惊起,“那天我随师父打扫别院,有只灵狗突然跑出来,我跟着追到了祠堂,才发现里面跪拜了些仙子。”
“那个小男孩,是你?”若弨抽动了下嘴角,记忆中那个偷玉的男孩,是个超级无敌小胖墩。
可眼前的太子,完全不似儿时那般,蜕生得相貌俊秀,风度翩翩。
若弨眼睛盯向太子许久,“您这,当太子,费不少心吧?”
“咳咳,和从前比,是消瘦了些。”太子有些尴尬,不想接话。
“唔。”若弨也敷衍含糊过去。
内心暗忖,哪里只是消瘦,简直脱胎换骨,出神入化。
“我后来找借口,佯装肚子疼,返回祠堂拿玉,回去就碰见了你。”太子眼睛明亮,直击过来,若弨被看得有些害臊。
为什么害臊?
若弨当年可不知道那胖小孩是太子,因为看到了太子偷玉的全过程,所以在太子返回拿玉时,使了点坏。
将太子着实好生欺负了一番。
不仅把那什么玉藏起来不肯给,还使了点仙术定住太子,拆了他的发冠,揉碎他的长发,逼他说出自己为什么偷玉。
届时太子就是个贪玩的小男孩,仙力不肯好好学,又不受管教,返回路中又是偷偷摸摸,无守卫仙士看顾。
自然只能倒霉受欺负。
后来,是先太子出现,解释是自己将玉送给弟弟玩,向若弨说了许多好话,才放了太子。
若弨再回想起来,当年的许多事,这才星星点点的串联起来。
有些羞涩,又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那个我吧,当年年轻还小,不懂事,要不我给您道个歉,这事儿您就翻篇,别记着了,占脑子。”
若弨老老实实行了个大礼,“太子大度,太子息怒!”
太子嘴角升一抹笑,“好,本太子看你态度还行,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
“谢太子!”
若弨深以为然,正恭敬双手准备接过太子带来的鬼种契约。
太子却缩手一躲,“等等,虽不追究,但不代表契约可以反悔。”
“什么意思?”
“我虽原谅你年少时无心之失,但鬼种契约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该你完成的你也躲不掉。”
“你,你在契约里写了啥?”
“很简单,南巡之时,我打算入驻鬼庙,我要你做我侍女。”
原来如此,搞了半天,这事儿从一开始便是个局。
从食人鬼带来的第一份契约,到契约破灭,再到这次新的约定,种种奇怪事情,终点便是在这了。
“太子,恕若弨笨拙,实在不敢担此大任,再说,磨墨添灯的事,我也从来没干过呀。”
“那就帮本太子洗头搓头,三岁就会的技艺,想来现在,姑娘的技术应该炉火纯青了?”
翁仑忍不住在旁冷哧一笑。
太子回眸,翁仑即刻恢复。
“你瞧,”太子面冲向若弨,“当年你欺负过的灵狗,如今也在笑你活该呢。”
太子“唰”一声撑开折扇,一下一下拍出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