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有什么想法?”
“没有。”
“那,未来你作何打算?”
芙蓉听到这话,冷嗤一声,反问道,“敢问公子,我有机会为自己打算吗?”
什么什么?这是何意思?这对话怎么越听越迷,若弨轻拍了拍自己脑袋,一定是刚才跑得太急,现下有些头晕,赶紧用力眨了眨眼,保持清醒。
“芙蓉,不得无礼!”
婉楠在一旁呵斥,引起芙蓉转头注意。
“这位,便是公子说的婉楠姑娘吧,”芙蓉缓慢凑上前去,紧紧盯住婉楠,看了许久才开口,“就这样看,姑娘眉眼确实与芙蓉有几分相似。”
“芙蓉……”婉楠眼含热泪,刚准备说话,便被打断。
“姑娘叫错了,”芙蓉一挥衣袖从婉楠面前转身,冲太子微行一礼,抬头道,“我是云柯。云柯一世孤苦,无父无母无亲人,以前是,将来也是。”
“芙蓉这个名字,并不是空穴来风,原本便是你乳名,”太子解释,“你被养在龙凤阁,应该知道,龙子青会为每个姑娘编撰一段身世,云柯不过是他信手拈来的两个字而已。”
太子见芙蓉不说话,继续道,“而你的姐姐,历尽艰险,排除万难也定要找到你,为的就是与你今日团聚……”
“我不需要这样的团聚!”芙蓉颤抖着全身,用力嘶吼,眼泪躺在眼圈,“从小没有姐姐,这么多年,我也好好过来了,不是吗?”
芙蓉转而冷眼望向婉楠,步步逼近,“三岁那年,我被人贩子关在黑屋,不给吃不给喝饿得头晕眼花捡泥吃的时候,你在哪里?十岁,我被青楼老板拿刀架在脖子上,逼我为娼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你在哪里?十三岁因为得罪客人,被青楼横扫出街,同乞丐分食被打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婉楠紧咬嘴唇,终于忍不住,瞬时掩面,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提起旧事,我都没哭,姐姐倒伤心起来?”婉楠右眼轻滑下泪珠,她缓缓挽起右袖,“可惜这伤心,并不能救我当年惨景分毫。”
“我十四岁被送进龙凤阁,是子青教我习字,教我弹琴,教我放下过去心结,教我重新审视自己,我这才能活着来见姐姐。”
“右腕处的这道疤,是我发现自己动了不该动的情,羞愧难当,决议以死明志留下的,”芙蓉袖已挽好,将伤痕露出,“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我怎么配喜欢上他呢。与其活着让他发现这份感情,增添负担,不如把他永远留在我记忆里。”
“可我真的很卑劣,我实在舍不得不见他最后一面便离开,去寻他时,渗出的血将他的长廊染得鲜红,他救我的时候,眼里都是泪。我如此痛苦纠结,日夜泣不成声的时候,我的好姐姐啊,你,又在哪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婉楠声泪俱下,语气里满是悲伤的愧疚。
“原本这些,不必你知道的,”芙蓉仰起头,轻闭眼,泪如雨下。
“你受的苦,当年你姐姐并不知情,再提无益,更何况,何况……”若弨在一旁为婉楠鸣不平,却感觉头越来越晕,竟不足以支撑自己将话说完。
“我劝姑娘还是莫再多说话,惜命为上。”芙蓉挂着泪痕,扯一丝笑。
“你什么意思?”太子倏地起身,立刻警觉。
若弨眼看着摇晃晕倒,太子伸手接扶靠放胸膛。
“你对她做了什么?”太子眼神快要喷出火来,重唤若弨,不见反应。
婉楠起身护住芙蓉,“芙蓉,你糊涂!你究竟对若弨做了什么,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公子曾托芙蓉替这姑娘办过事,这姑娘,是公子的心上人吧?”芙蓉冷笑一声,“很简单,公子让我与心爱之人分开,我便要公子受我之苦,难我之难。”
“翁仑,立刻去请最好的医馆大夫,”太子横抱起若弨,眼睛瞥一眼芙蓉,“把她关进柴房,什么时候交代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