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主仆说话，众人却盯着青瓷碗。

蔡大娘子喊其赘婿，收了碗，众人又开口要尝，赘婿道：“此馅料用了雨前茶磨制成粉，再入锅炊熟，入口绵软，回甘清甜。”

“我家娘子又亲手所制，今日会元郎看顾生意，诸位欲尝可请自家娘子为。”

蔡大娘子赘婿一般不在人前多言。

见自家娘子捏了旁人肩，此人又是肖家会元郎，再有此前谈画的肖家小哥，如此种种，可为娘子解围又可表其诚，所以有此言。

众人得不了肖家仆的口福，又笑蔡大娘子赘婿，可知其中滋味。

肖易听不得市井混话，转身出了礼行。

肖山随行。

“二少爷，需小的请人教训那蔡大娘子么？”

“吃人嘴软，你倒会说。”

“那妇人举止轻佻，胆敢污少爷清白。”

“瞧见了？”

御街转入一巷，有桂花出于墙外，肖易背手立墙角轻嗅，又缓缓道：“那会说三姑娘如何对我，怎生不见你如此？”

“小的不知二少爷此话何意？”肖山垂首，以待听训。

“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如小娘子般扭捏作态，便是摸了又如何，我已不记，你却放于心中。”

“二少爷教训的是，小的谨记在心。”

“莫要与我装了。”

“小的……”

“惦记钱家丫头，可不止一两日了。”

被说中心事，肖山面露羞意，“二少爷误会了，小的不曾惦记谁家姑娘。”

肖易挑眉，“花似小娘子，各有其甜，你说不曾惦记姑娘，莫不是要作和尚，便是做了和尚你这心这人仍于红尘中。”

肖山不敢亦不知如何辩了，“二少爷，莫要再打趣小的。”

肖易长叹一声，拈起飘于风中的花瓣，“待再见那小北姑娘，我可要将你这番话说与她听了。”

“你若无情她便休。”

“……”

肖山心思暗自转了又转，随二少爷前往齐州前，他待小北如今日小韵，若不是收了荷包，许今春再遇，亦不会心生旧念。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不敢奢求可做如二少爷般坦荡温润君子，他是污泥中鱼鳅，怎敢去求好姑娘。

“你来见我何事？”见肖山不语，肖易问了别的话。

“小韵说，二少爷为三姑娘出来的。”肖山平了此前情绪，恭谨回。

“所言不假，我为三姑娘而来，”肖易笑道，“你若问什么，今日都可说了。”

“二少爷，你与三姑娘之事，须两家做主的，小的劝二少爷及早回头，莫要再耽名声。”

“怪了，此前不是你与蔡大娘子多事的。”

“小的知错，请二少爷责罚。”

“你听了什么，实话？”

立于秋阳风景中，身姿出众的二少爷，怎可由那些污名泼身，功名不求，如何再娶举止娴雅的名门之女？

若钱家不再对肖家心生芥蒂，三姑娘胜于一众富绅之女。

如今钱家大少爷放了话，若二少爷再执意，城内又有谁家名声好的小娘子愿嫁与二少爷。

“二少爷，听小的一句，莫让家主与大娘子为难。”

“这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