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楼台,中涵绿水。
红岫初至画晴苑,顿觉此处最合她心意,虽庭院中无甚荷塘却又别有一番景致,到底肖家二少爷与二少奶奶为见了世面之人的。
绕过假山,再至院内,钱婳一直牵着红岫的手。
听其言,观其眸。
曾听她家男人读书时念过的一句,大意有点像现代说的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窗口,她喜欢这个内心纯良又坚韧的女人,外有美貌,内重感情。
“说起来,钱家亦有店铺开于扬州的,你若有甚需,可与我说。”
“虽不及御街与北市这边经营,但凭你的手艺可度日的。”
“你莫怪我多嘴。”
“岂敢。”红岫摇头,她知肖家二少奶奶真心待她,只不过略有些疑惑,之前每谈及钱家,其亦如此称呼,想来肖府的人亦待其甚好的。
“勿需与我客套。”钱婳道。
“奴在此多谢二少奶奶了。”红岫说着又要施礼。
“这般见外,”钱婳虚扶了下,又道,“我有心要认阿蛮作义女,可鹄少爷约莫不许,这会与你聊两句,稍解不平之意了。”
除了道谢,红岫再不出旁的。
迎面走来数名丫鬟,又见北丫鬟一脸欣喜。
“姑娘,红岫,你们来了。”
“二少爷说可布菜,奴婢这就要请你的。”看向钱婳,北丫鬟又凑近说道。
“哪都有你,为何不见你家山哥哥。”钱婳打趣的问。
“他回北市了,不知为何今日馋酒,与二少爷饮了数碗。”北丫鬟回。
大碗喝酒,给她家男人灌醉了怎么办……
钱婳想着这边有丫鬟们候着,于是对红岫说了声,又转身至后厨去看肖易。
两人于后厨说话那会,他不曾吃甚东西的。
男人么,他们一喝起酒来要么吹牛,要么不吃菜的狂饮。
就算酒量再好,估计他家男人都不如肖山能喝的。
倘若再说了什么秘密,不等于说身份又要露陷了。
青罗那边需她再按按,肖家这边可不能再多事了,更何况有那讨厌的兰嫚,当然兰嫚看她亦如此。
“二少奶奶。”
途中,又遇端着菜肴的丫鬟们。
钱婳问道:“二少爷这会可在后厨?”
一丫鬟指着卧房方向,与钱婳道:“二少爷略有醉意,这会已回去歇着了。”
钱婳心内暗叹不妙,快速向卧房跑去了。
……
卧房内。
肖易盯着纱帐看,前额微痛,其实不算喝醉的,只不过以肖生乾的身份与肖山长谈了些话,主仆两皆绕着弯问了许多,各自藏于心内的话。
他不知肖山作何感受,只一句,能说的他都说了。
他亦确定,肖山当真识破了他的身份。
他难,对方亦难。
至于其为甚犹豫,大约有北丫头的缘由,又或言知他良善,不愿为难。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
向他打听肖生乾的消息,他当真不可多言。
许久,不曾梦见肖生乾了。
“肖易。”
哦,他老婆来了。
钱婳一进门,瞧见肖易侧躺着。
以为他有些不适,于是走过去用手摸了摸他的头,“要喝醒酒汤么?”
他摇头,又搂着她,“不要动,陪我说会话。”
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于此真实又虚幻,陌生又缥缈的世界,她是他唯一可以抓到的幸福,与彼此信任的靠近。
“怎么了?”钱婳原打算问的,见肖易如此,不愿再添其忧虑。
“没事,就想这么与你静静的坐在一起,不管门外有风有雨。”肖易回道。
“咦,这么文艺。”绷紧的情绪稍缓解些,钱婳又打趣道。
“心里话。”肖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