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冬此时躺在太后寝宫的软塌上,一旁的太医正在为其诊脉,片刻后将手收回,坐到案桌上写下方子,让药童去抓药,药童前脚刚跨出门,空青就立刻抓住太医问:“如何?可有大碍?”
太医向空青行了个礼才道:“回将军,这位小姐只是有些受惊,这一路上都绷着一根筋,后来应该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本就有心疾,心脏一时承受不住,这才晕了过去。”听见太医说寸冬只是有些受惊,一直提着的心这才落了下去。
药童正好领了药回来,太医接过后,左右看了看,这宫中伺候的人都是太后的,这位小姐面生,应当不是太后身边的人,一时间拿着药有些踌躇,不知道该吩咐谁比较好,这时空青也回过神,见太医迟迟没有吩咐如何用药心下有些不满,可见太医脸上的神色后才猛地想起来,此处是太后寝宫,寸冬不过太傅侄女,自然没有资格让太后的婢女照顾,思及此他上前一步接过太医手中的药“这药如何吃,你告诉我便好。”
见有人接药,太医微微松了口气道:“这药有两副,药纸包的一日一次,三碗水煎成一碗,红纸包的三日一次,也是三碗水煎成一碗,还有就是,万万不可再受惊吓,有心疾的人本就不如常人体魄健康,若是常常受惊,心脏难以自愈,恐会猝死!也不能劳累,最近这段时间要好好的卧床休息,不能思虑,不能受凉.....”
太医话音未落,床上的人忽然咳嗽了两声,太医连忙上前诊脉,谁料还没碰到她,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猛地坐起,捂着嘴趴在床边,随着又一声咳嗽,竟吐了一地的血,空青看着地上那处猩红只觉得刺眼极了,自己带兵打仗受过的伤流过的血比寸冬吃的饭还多,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鲜血的殷红,可这一刻却忽然发现,以前从未觉得这血会如今日这般刺眼,那抹红好像顺着自己的眼睛流进了心里,浸泡得整颗心脏都无力跳动,难受极了。
好在寸冬没有吐个不停...见寸冬停下,太医立马上前诊脉,好在只是受惊导致的气血不畅,又突然晕倒,那口血便堵在心口,如今行了,吐出来也就没事了,不过见她脸色实在难看,太医还是开了两味补气血的药,自己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姐在将军心中的分量不轻,这还没什么呢,他就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这要真出点什么事,自己今日恐怕得交代在这了!又再三叮嘱了一番,才收拾了药箱向太后行礼告退。
空青想了想,如今她这幅模样回去,太傅怕是得找他拼命...为了小命着想,还是求医求太后,让她在宫中养几日,自己也能随时看见,以防不测。
太后见空青向自己望过来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想要将那丫头放自己这儿,不过,这丫头犯病却是也有她的份儿,所以不等空青开口,就先一步说了出来“既然身体不好,就在哀家这里住几日,等身子好些了再回去吧。”
寸冬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肯定难看死了,还是不要回去让他们担心好了,而且自己这两日待在宫中,在太后面前讲两句好话,哄得她老人家开心些,这样下次若是犯错,也好有个求饶的由头,这么一想便不在推辞,应承道:“寸冬多谢太后娘娘垂爱。”
空青本来是想跟她聊聊的,可现在她这幅随时能再给自己晕一次的样子,实在是开不了口,想了想还是说:“你且好好休息,有什么短缺的便向太后讨要,待你走时本将军给你报销,今日你不舒服,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看你。”说罢,也不等太后同意,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空青走后,大殿一时间陷入沉思,有些尴尬,寸冬正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来暖暖气氛,空青却又推门从外面进来了,“你的药我忘了放下,吃法丫鬟们知道的,你若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可随时差人来叫我”说完将两包药递给丫鬟又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