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搞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弃始终不敢挪动地方。
一直到日头偏西,那个老头才在店内伙计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双成,你去前面看着去。咱们是商户,就是发生天大的事,也要开门,别让当兵的抓住咱们的把柄!”老头咳嗽着,身子晃晃悠悠。
那个叫双成的伙计担心的说道:“牛爷,您腿脚不利索,小心掉进坑里去,还是我扶着你吧!”
“混账家伙,牛爷还没伤到不能自理的份上。要不,我不去如厕了,在房间里面,你用便桶伺候我?”牛爷笑着在双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得嘞,我知道牛爷讲究,不喜欢让人看到屁股上的疤瘌,我这就去前面!”双成哈哈大笑,一路小跑着去前面了。
那个牛爷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似是有意,又像是无意,手扶着柴堆喘息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不要出来,不要出来,现在外面还不安宁,你就在里面躺着吧。有吃有喝,你死不了!”
说完,牛爷颤颤巍巍的进了茅厕,然后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弃所在的空间,只有一米多高,一米多长,既站不起来,也伸不直腿,很不舒服。
更因为这是七月末八月初,天气炎热,被封闭在这个密不透风的空间内,更加难熬。
可是弃知道,此刻外面应该正在全城搜捕,只要是扶苏公子府的和蒙恬将军府的人,只要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条,因此在难受也得忍着。
弃轻轻拍打了几下柴禾,问道:“老丈,老丈,你……为何救我?”
牛爷从茅厕中出来,举起拐杖猛地拍打了一下柴火堆,喝道:“这只老鼠怎的如此嚣张,深陷柴禾还不老实?要是再敢出声,老夫一把火把这堆柴火烧了,把你变成烤老鼠!”
牛爷的语气中带着威胁,弃知道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警示,让自己稍安勿躁。
果然,临近晚饭的时候,又有一队四五个士兵来了。
为首的一个士兵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迹问道:“这是谁的?”
“老朽的!”牛爷瘸着一条腿,撩开衣服说道:“当时那个恶贼想从这里跳过院墙,我正好在如厕,就喊了一句,那个恶贼就突然一剑刺过来,军爷请看,险些把老朽的一条腿给废了!”
当兵的随便检查了一下牛爷的大腿,问道:“可看清楚了,来者何人?”
“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就是公子府看门的武士弃。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是公子府的梁鼠,他们都曾在老朽的食肆吃过东西!”牛爷愤愤不平的说道:“军爷,可抓到那个混账了,老朽要剥他的皮,喝他的血?”
“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这些反贼目前都关在五里亭,我估摸着,他们没几天活头了。”当兵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这家食肆的东主已然命丧歹徒之手,他也没有亲戚可以继承食肆。老陈头,你可愿意继续经营这家食肆?”
“老朽愿意!”牛爷顿时露出欢喜的表情。
“既然如此,等东主丧期一过,你就去胜连将军府变更一下,接下这家食肆吧!”当兵的点点头,带着手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