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去洗下手,这剩下的都被虫咬得太利害,不能用了。”这并不是季春花一惯的作风,以往,豆角即便被虫咬坏了许多,她总要把那中间长短不一的,没被虫咬坏的豆角掐出来,一点都舍不得浪费。
林安心对此毫无异议,不用再干活,她还巴不得。
不知周长根在屋里与邓大郎说了些什么,季春花并不曾去偷听,她忙着做午饭,今儿中午总算不必再吃南瓜粥了,季春花做的是长豆角焖杂粮饭,里面还搁了六片腊肉,季春花告诉林安心,有两片是留给周长根的,因为他是客。
腊肉的香气混在香甜的豆角里,很好吃,焖饭之前,季春花把这几片肥多瘦肉少的腊肉片,先放锅里煎出油的,因此,焖出来的豆角饭瞧上去不但油亮亮的,还很香。
周长根一边吃一边夸,林安心发现,季春花的不安,随着他的夸赞而减去不少,她心下感到很奇怪,但她也不会多事的去问季春花。
吃过饭后,季春花让林安心帮忙擦了桌子,把地扫了。
这已是病号林安心的极限,再多做一丝,估摸着她只能用爬的方式来解决家务了。
林安心并不觉得这是被虐了,她希望自己能借此锻炼一下,也好让身体快些康复。
“大郎,表哥来有啥事?”这是季春花把周长根送出门后,回房里的第一句话。
林安心靠坐在台阶上的木柱边,秋日午后的太阳还有些毒,她不敢再坐到桂花树下。
“唉,能有啥事。”邓大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
只不过,他叹气的时候,暗中拿嘴朝门外呶了呶,意思是这话不适合叫他家童养媳听见。
随即又道:“还不是为了咱家借他家银子的事,这不眼看着秋收了么,他打算趁着年底有人脱手一些良田,长根表哥想借着这段空闲看看,而且,他还说,挨着他家一个四亩良田的边上,那户人家打算把那两亩良田卖掉,听说是举家搬去县城做小生意去。”
季春花也跟着叹气:“难怪长根表哥先前的脸色不大好看,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好在招待他的吃食不算太差,这才有个好脸子可看。”
她又问:“只是,借他的那十五两银,一时上哪儿去凑齐。”
她没有说的是,邓大郎如今吃的草药汤,一日也要消磨掉百文钱。
“这事儿还得商量着来,回头,你去娘家那边借借看。”
邓大郎想了想,也打算让邓金鼓去自家亲戚们那里借借。
林安心在外头听得心里很烦躁,她虽不喜邓家,但邓金鼓的确待她很好,据她的了解,季春花虽待她不如亲闺女,但与村里其她做婆婆的人相比,她待这个童养媳,已经是有天大的良心了。
而且,原主也很感激邓家的。
这事儿就比较麻烦了。
唯一可以依靠的系统,目前因为能量不足陷入“待机”中!
邓金鼓踩着暮色回来时,林安心还在揪耳挠腮扯头发。
想破脑瓜子,她都没想出个好法子来,以还了原主的心愿。
“想啥呢,一张小脸都皱成苦瓜样儿了。”
邓金鼓很疼林安心,是完全做不了假。
就好比现在,他先朝东厢房门外瞧了瞧,见邓金锁不在院子里,季春花窝在灶屋里正在烧火做饭,他悄悄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用树叶包的东西。
然后一脸讨好的递到林安心面前。
正因为他的好,林安心一直不能坦然面对他。
“什么东西?”
“两块排骨,红烧的!”他小声回答,见林安心的视线落在那包东西上,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
“收好,金锁有我娘疼,你不甭管他,你是我媳妇,自然由我疼。”
林安心很怀疑邓金鼓懂不懂“媳妇”的真正意思,怎么听起来有种宠妹妹的味道。
“你哪儿来的?”林安心这几日,鸟里都淡出味来了。
“我去隔壁村窜了,那村的地主家正好办喜事,掌勺的大叔,刚好请的我咱们村的,我跟他儿子耍得好,便偷偷的拿树叶给我包了两骨红烧排骨,不是人家吃剩的,是从大锅里捡的。”
邓金鼓一口气把这事给说了。
林安心想了想,也就不矫情了,这具身子的确需要多吃些带荤的,只有好起来了,她才有力气方便行事。
“对的!”系统轻飘飘的在她脑海里显示这两字。
林安心其实很想知道,这个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待机中的系统是不可能给她正确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