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圣上命我前来作法,你若是公然闹事,那就休怪我将此事告与圣上,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王溪亭才要驳斥回去,侍御史吕大人突然低声咳嗽了一声,继而侧目看向身旁的王嗣宗。
“溪亭,不得无礼!”王嗣宗明白吕言的意思,他低声呵斥道,“张道长,小女无礼,还望道长见谅。”
“王大人,您的女儿是该好好管教管教礼节了,这样无礼,怕是以后都嫁不出去!”张正随显然有些得寸进尺,阴阳怪气地说道。
“好了!”一直默然站在吕言身后的吕珂,突然开口,一声呼喊倒是顿时吓得张正随一个激灵,“张道士,您奉旨前来作法,现在一切都已准备好,可以开始了。”
张正随冷哼一声,瞪眼斜睨了一下座椅的方向,“那本道长就要开始作法了。”
只见张正随走向祭台,祭台上已经摆好了猪牛羊的头颅,他缓缓端起酒碗,送到嘴边,将一大口含在口中,举起桌上的铜钱剑,将口中的酒用力地喷在剑身上。他手舞足蹈的在祭台前挥舞着铜钱剑,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剑指向右侧的烛台,瞬时,烛火就燃了起来,与白日的光辉相比,却更显昏黄。烛火剧烈地燃烧着,烛身都被烧及,白色的烛泪成股流下,随即很快就凝固在烛身之上。
张正随拿起桌上的祭香,对着烛火引着,祭香立马发出一圈圈的烟气,将祭台左右弄得烟雾缭绕,很快,整个道场都有一股祭香特有的味道,盘旋不去,这是一种令人闻及有些惧怕的气味。张正随端着胳膊举着点燃的祭香,站在祭台的正前方,口中咿咿呀呀地不知唱起了什么,叽里呱啦的不知说了所少东西,祭香上的香灰已经落下三次,他才缓缓直起身子,将祭香插在最前面的香炉中。
接着,张正随从袖口中取出一道黄符,淡黄的薄纸上,丹色的朱砂鲜艳明目,一道道的蜿蜒盘曲成神秘的图案,而这符咒也往往具有神奇的力量,令人看不懂,却能令人无条件的对其产生百般的信奉。
此时,从台下的两侧都冒出四个小道士,一人手中端着一个敞口的坛子,排着队伍慢慢走上台去,将坛子依次放置在祭台左右。
张正随左手将黄色的符咒高高举起,右手持铜剑飞快地斩断烛火,烛光立马削减一半,只剩下微弱的一点火苗伴着焦黑的灯芯,因刚刚铜剑飞速闪过带来的气流飘忽不定,但很快就又肆意地燃烧起来,烛火也再次恢复明亮。
他挥剑左右,刚刚端上的坛子内瞬间燃起了青蓝色的火苗,火苗随着陡然出现的风左右晃动着。一连三日晴朗的天气,在今早还是阳光炽热,万里无云,却在刚才的不知何时,偷偷变换了模样,天空的颜色黯淡下来,原本蔚蓝的天幕上乌云密布,不知来向的阴风混乱侵入,令人分不清方向,只觉烟雾弥漫,萦绕四围,却无法消散开去。此时,一旁矗立着的道旗都在风中猎猎狂舞,两侧的烛火以及坛中的火苗都变得明显起来。
王溪亭直直地看着祭台上的每一幕,她向来不信鬼神,今日也同样不会有例外。可看着这个道士作法,似乎是有什么变换之术,却又让人捉摸不透,她一直都在紧盯着张正随,抓住任何一个可能寻找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