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不过相识两日,我不了解你,自然不能信你。”
“可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坏人,我可以保护你。你怎么对我戒备越来越重啊?”吕珂说着还有些委屈。
“我这人性格就是如此,对于不熟之人,我也有自己的原则,若有哪里冒犯公子,还望您见谅。”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等,等我们混得时间长了,自然就熟了,到时候你肯定就不会这样对我了。”吕珂笑着看着她。
王溪亭微微笑了一下,算是应答,却没再说什么。
“对了,那个张正随,他还不打算走吗?”王溪亭抱着卷宗快步走在前面,稍稍侧首对身后的吕珂说道。
“他啊,今日作法丢了大人,惹得百姓的质疑,他自然是不愿离去,还执意说要在明后两天再办一场法事呢。”吕珂嗤笑道。
“设场作法我本不会过问,可就今日看来,朝廷下令,官府配合,这场法事,无论迟早,都势必会引发西京百姓的不安,若是仅有热火朝天的夸大传言也就罢了,如今就连他们唯一的信任都承认这个帽妖的事实,这一定会影响到百姓的心理,而此案在找不到头绪之前,就一定要先将民心抚慰,将百姓的心给安定了,官府的行动才能得到信任和支持,凶手若再想出动,一定会因此受阻。”王溪亭停下脚步,紧握着怀中的卷宗,目光坚定地说道,“张正随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早就听说他在京城中骗取钱财,可不料如今竟受皇帝如此信赖。此人迷惑百姓,十分猖狂,如今的情形,他现在在此,绝不能留他,可既然他执意要留,那就休怪本姑娘采取非常手段了。”
“啊?”吕珂立马快步赶了上来,凑到王溪亭前面,兴致勃勃地问道,“什么手段啊?”
“要不要与我联手?”
“好啊!”
“好样的,今晚就动手。”王溪亭将包裹卷宗的布袋紧了紧,十分合乎常理般的扔给了吕珂。
“今晚就动手,这么快啊?”吕珂还没反应过来,抱着卷宗还在疑惑,“不过也好,你说,我们是斩草除根呢,还是稍稍留情呢?”
“都不是。”王溪亭的声音再次传来,已是遥远而模糊,吕珂立马抬头,只见王溪亭早已走出去了一大截,远远地将他甩在后面,他立马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哎,慢点,我们现在可是同伙,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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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后花园。
“王大人对此案可有何看法?”吕言和王嗣宗并排在花丛中踱步时,突然问道。
“我依旧不相信是妖物所为,所以,直接让两个孩子一起调查本案的相关卷册,按理而言,凶手出手一定有他的套路,我们只要摸清他出牌的规律,一定会找到可能的案发范围。”
“可这些调查都需要些时日,百姓那边如何应对过去?”吕言担虑道。
“我已命衙役在西京城各处张贴告示,说明官府立场,相信百姓们会理解并支持官府的作法。并且,我已派下众多差役分别负责城中不同的坊巷,暂时安顿民心。”
“禁谣扬正,抚慰人心,王大人果然管制有方。”
“吕大人说笑了,您也看到了,现在之举皆是被迫之下不得已的法子,想来谣言众多,不知这法子是否有效,如若有效,又可维持多久。”
“哎,圣上此次命我前来调查案件的虚实,实则圣上早已知道事件的具体,圣上身旁耳目亲信众多,消息四通八达,就是王大人延迟上奏,都会有河阳三城节度使上奏圣上实情,我们这里的进展,此刻圣上必定也是尽在掌握之中。而圣山此次派我前来,怕不是紧紧核实案情这么简单,今日这里仅你我二人,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我猜想,圣上定是收到什么与你相关的情报,怕是其中有人故意歪曲事实,将王大人的不作为扩大化。”
“其实,我也已经意料到这一点。”王嗣宗释怀地笑了笑。
“哦?王兄也感觉到了?”吕言微叹了一口气,“如今,奸臣当道,忠臣不易,你我都是正直之官,虽不愿面对这些,但这其中的套路,你我都懂。但如今世道即是如此,不会顺遂我们少部分人的心愿,我们这边的势力并不占优势,所以,面对如今的情况,该顺应圣意的时候还是要学会变通。”吕言看向一旁默然不语的王嗣宗,神情愈发急切严肃,“王兄,我说的,你可懂?”
王嗣宗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即便过了这关,不知还有什么事情等在后边,若真的有人想要害我,定是有万种办法,此事一过,定会被人挖出其他事端。”
“保全当下,才是目前的任务,如若看的太过长远,就会预支了许多愁绪,不如走一步看一步,稳固自身战地。”
王嗣宗不言,只是随手摘下挡在枝头的白色木槿花,拈在手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