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
黔夫与钟离许久未见,但来不及叙旧,众人直扑鲁国边境。
鲁国的版图被齐国包在中间,就在徐州正北方不远,他们扑过去,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功夫。
挑选了一个相对薄弱的地方,蝗虫过境一样,直接席卷了鲁国士兵,鲁国士兵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个“土匪”已经快速撤退了。
闻讯而来的鲁国官员大喊着:“怎么回事儿!?”
士兵道:“不、不知什么情况!一帮土匪贸然冲进来,抢……抢走了……”
那鲁国官员惊怒的道:“抢走了甚么?粮食?金子?兵器?”
士兵一一摇头,鲁国官员急道:“都不是,那是何物?!”
士兵颤巍巍的道:“是……是介胄……”
等鲁国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钟离和黔夫早就催马跑了,已经无影无踪,往日里黔夫带人打劫,打了就跑的伎俩,已经用的够不够,也算是轻车熟路。
众人把抢来的介胄藏起来,依然装作土匪,快速赶往山谷,一路声势好大的穿过山谷。
鲁国的伏兵早就伏击好了,但是见到是土匪,而且是由南向北穿越山谷,并非是齐国的粮草军队,由北向南穿越山谷,因此虽有狐疑,但并未现身,依然埋伏在当地。
钟离带着黔夫的兄弟们,大家大摇大摆的骑马而过,好像逛集势一样,大伙儿们还大声的探讨着方才打劫的事情,哈哈大笑着。
鲁国的伏兵一听,不管他们的事儿,果真是一帮子没见识的土匪,因此更加放心,继续等待齐国的粮草队伍。
众人穿越山谷,快速扑出,正好堵住了要进入山谷的齐国粮草队伍。
成侯邹忌让公孙闬过来,也是有这层缘由的,公孙闬负责此次的粮草队伍,因此最有说服力,免得自己人打了自己人。
钟离也不用多嘴,公孙闬虽然被钟离打了好几次脸,一心想要报仇,但是正经事面前,也不敢含糊,再者说了,这次粮草是他负责,若是真的丢了粮草,以后也不必再混了,自不敢拿这个开玩笑。
公孙闬立刻让士兵们脱下衣服,换上鲁国的介胄,将齐国的大旗收起来,然后在辎车的车头,插上鲁国的大旗。
山谷口风大,鲁国的大旗咧咧的迎风招展。
钟离一笑,道:“走着。”
就差这临门一脚,公孙闬有些腿肚子转筋,踟蹰的道:“等等,这……当真可行?”
钟离笑着道:“鲁军多疑,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他说着,赶紧招呼着,让军队过山谷。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山谷里更是黑漆漆的一片,鲁军埋伏在山谷上,不敢点火,而钟离偏生让粮草队伍点起火把,“招摇过市”,尤其是鲁国大旗旁边,一定要多多的点火把,让山上的兄弟们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可是自己人。
很快,随着“轰隆隆”的车辙声,齐国的粮草队伍,换上了鲁国的外衣,已经开拔,进入山谷。
公孙闬紧张惧怕的不行,手心里都是冷汗,跟着队伍,垂着头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往前走。
整条山谷并不长,钟离让队伍不紧不慢的通行,山谷里连成了一片火龙,头顶的伏兵却静悄悄的,压根儿没有声音。
只到队伍最后一个士兵走出了山谷,头顶上的鲁国伏兵还是静悄悄的。
公孙闬狠狠松了一口气,感觉方才那一路,已经把这辈子的冷汗全都流光了。
钟离笑着拍了拍公孙闬的肩膀,道:“公孙老弟,擦擦汗吧。”
公孙闬还有些喘粗气,仿佛他方才是跑着过的山谷,而不是骑马过的山谷,叹气道:“钟离先生,闬真是不得不服了!”
钟离听他唤自己的称谓都变了,不由笑着道:“花把势而已。”
他说着,又对旁边的黔夫招了招手,道:“大黑天儿的,又这么冷,鲁国的伏兵也忒不容易,二弟你帮我让兄弟们传两句话。”
公孙闬有些纳罕,他们已经出了山谷,还不赶紧走,却要传话,传什么话?
钟离与黔夫耳语了几句,黔夫登时哈哈大笑,拍手道:“好,大哥,稍待一会儿。”
黔夫去下令,过了一会儿,齐国的队伍已经脱下了鲁国的介胄,然后声音高亢的齐声大吼道:“山上的兄弟,辛苦了,回家去罢!”
“山上的兄弟,辛苦了,回家去罢!”
“山上的兄弟,辛苦了,回家去罢!”
齐军齐声连喊三遍,声音洪亮,响彻云霄,然后将鲁国的大旗甩在地上,哈哈哄笑起来。
山谷上的鲁国伏兵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堪堪过了山谷的军队,不是鲁国的军队,而是他们要伏击的齐国粮草队!
但齐军已然出了山谷,鲁军毫无地理优势,火箭滚石已然无用,此时杀下去又为时已晚。
鲁军咬牙切齿,知道被忽悠了一遭,还要遭齐人奚落,但大势已去,终归无可奈何。
鲁军首领几乎将后槽牙咬碎,道:“公孙闬竟然如此能耐,我当真小看于他!”
一个智囊一样的人道:“将军,若是小人没有看错,那打头的并非是公孙闬,而是在徐州会盟上,大出风头的鬼谷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