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歌的心紧了紧。
“回父王,儿臣的娘亲和爹爹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十分恩爱。只是娘亲的身体不好,在生下儿臣后便难产去世了,所以,所以儿臣才未曾提起。”
苏语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并未说谎,她的养母的确是这样不在的。
齐元澈的眼神暗了暗,有些心疼这个早早就没了娘亲的孩子,想开口安慰一下。
“那你幼年是不是……”
“不是的,父王不用担心,爹爹一直对我很好,我过得并不艰辛,哥哥也很照顾我,我的日子很开心的。”
“哦,那便好。”
苏语歌笑了笑。
有意无意的,齐朗笙觉得苏语歌说“青梅竹马”四个字的时候,在提醒着他什么,他摇了摇头,在心里感觉有什么坠了一下。
他们聊着一些家常,就像普通的百姓家那样,苏语歌偶然间也会觉得,这个齐宫也不像看上去那么的寂寥。
结束的时候,齐元澈叫了苏语歌上前,赐了一对玉镯子给她。
“这可是我齐国世子妃的独属,只有每一任世子妃才能戴知道吗?”
苏语歌狠狠地点了点头,她有些心虚,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并不能算是齐国世子妃……
简单的,像一个家庭谈话一样的见面很快就结束了。齐元澈并没有问她和齐朗笙相识的过程,也没有问他们最近的相处,原先准备好的答案也就没用上。
出宫的一路上苏语歌都跟在齐朗笙的身后,他就那么一言不发的走着,天空缓缓的飘起了雪花,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在雪中慢慢的没了痕迹。
上了马车,齐朗笙依旧是一言不发的,他看上去像是陷入了什么令人难过的回忆里,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苏语歌没忍住。
“世子殿下,你,你怎么了,还好吗?”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该问问的,可是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自己干嘛问他……
齐朗笙扭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与你无关,说了你也不会懂。”
苏语歌深深的闭了一下眼睛,有些愤愤的白了他一下。
其实齐朗笙一直不确定什么时候和她说自己的父王母妃这些事情了又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他这些事情。
他觉得苏语歌并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事情,其实他很多时候很怕提起。齐朗笙总觉得当年母妃的死不会那么简单的病故,她就像是有预知般的从容的走向了死亡。她安排好了一切,安排好了自己的逃离,但是却连一个告别都没有留给自己的儿子。
十岁的自己在母妃的一群亲信的保护下逃走,甚至来不及最后外看一眼母妃就离开,齐朗笙愣愣的逃离,他要求生并不是因为想要怎么活着,而是有了活着的支撑。
这是他心里永远的伤,他讨厌自己当时的无能,讨厌自己当时的弱小。
那些涉事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离开的离开,逃亡的逃亡。除了当年悄悄藏起来的吴妈,再没人知道齐朗笙心里那道伤。
而苏语歌就是这伤疤的见证者之一,即便,即便因为时间久远她可能已经记不清这些事了,但是对于齐朗笙而言,他一旦提起,就意味着在揭开自己的伤疤,他不能也不愿意。
现在的苏语歌不再是那个在年少时救过自己的小女孩儿,她,她是自己掌控不知阁的筹码。
他必须用一个周密的计划去得到他最需要的东西,如何查明真相为母妃报仇和掌握足够权力,才是他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事情,儿女私情什么的,他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