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把胃养好些,她要把桌上的菜吃的干干净净,不能浪费丁点,梁舒想。
她靠着椅子,脸上露出满足缱绻的表情,手搭在肚子上,轻轻抚两下,又轻轻的打个饱嗝。
像只猫。
边鹤想。
桌上还有剩菜,边鹤没有吃隔夜菜的习惯,准备倒掉,把碗筷收进厨房。
见状,梁舒拦住他:“我来。”
边鹤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梁舒笑眯眯的,声音软甜:“以后来蹭饭,我负责洗碗。”
明摆惦记上边鹤做的美食了。听到这句话,路路简直喜极而泣,美食的诱惑果然势不可挡,才吃完这顿,宿主已经想到下一顿了。
边鹤说不用。
“要的。”她没洗过碗,不过应该不难。
“有洗碗机。”
梁舒:“······”她其实一点也不想洗碗,只想蹭饭。
临近八点,夜色渐浓。
边鹤在整理厨房,用过的灶台,他已经擦第三遍了。
他有洁癖,还很严重,梁舒想。
外面传来狗吠,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
梁舒放兜里的手机响起,能知道她这个电话号码的人不多,应该是房东爷爷打来的,她瞧一眼,没猜错。
房东爷爷很少晚上给她打电话。
老人家睡得早。
八点就躺床歇息了。
梁舒点下接听,喊一声陈爷爷。
“梁,梁舒啊。”房东爷爷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难受无力。
梁舒脸色微变:“房东爷爷,你怎么了?”
陈百生语气沧桑:“我可能快要死了,爷爷想见你最后一面,有话和你说。”
这话把梁舒吓得不轻。
“您在哪?”
“家里。”
梁舒不由问:“您身体哪里不舒服?陈婶呢,她怎么没有看着你?”
陈百生话说不清楚,断断续续的,气息越来越弱。
“您坚持住,我现在过去。”
梁舒脑子有点混沌,握着手机的手指骨发白,陈百生是她只身来到这座城市感受的第一缕温暖,她很珍惜,不愿失去。
梁舒忆起自己刚来桐云市那天,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带着一条狗,四处的找房子落脚。因为手头现金不多,她连酒店不敢去住,跑一上午,大多挑中的房型地段总是因为不够钱而失之交臂,而那些便宜的出租屋,因缺乏安全感,连踏入一步都不敢。
十二月的桐云很冷,风刮在脸上生疼,还下着飘雨。
梁舒淋的浑身湿透。
眼见天黑,雨淅淅沥沥,她又冷又累,头重脚轻,崩溃的坐在路边嚎啕大哭。
是陈百生撑着伞出现,还温言细语的问她怎么了。
老人慈眉善目,裹着厚重的大衣,拄着拐杖,关怀的看着她。
那个瞬间,梁舒被治愈到。
只是面对陌生人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防备,梁舒不例外,她倔强的站起来,跟老人家笑说自己没事,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只是梁舒有厌食症,身子骨差,那个时候身体已经到极限,没走几步,撑不住,人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在医院病床上。
陈百生就在旁边,带着老花眼镜,专注的看着电视上的小品。
···
边鹤从厨房出来,看到梁舒眼睛微红,他微愣,不明白短短时间,她怎么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
他紧抿了唇,头发下,一双黑眸是沉沉暗色。
梁舒回过神来:“我得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边鹤握住她手腕。
女孩的手腕很细,没点肉,温温热热的。
兴许是边鹤的嗓音太过温柔,不见平时的冷色,梁舒心湖微微荡起涟漪,全然倾诉。
边鹤又问:“叫救护车没?”
梁舒摇头。
她猜应该没有。
陈爷爷的电话,打她这里来了。
边鹤有条不紊的:“先叫救护车。”
梁舒听话的,打120电话预约救护车过来。等她收起手机,发现边鹤在门外,他自顾推出一辆单车:“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