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次日一早就传遍了临安城。
淹没了临安城官员消失的风声。
煜王于昨日夜里,服毒自尽了。
据说,下人发现煜王时,煜王手中紧紧握着一封书信,走的很平静。
信中所述,煜王所在的封地,在数月前感染上了一种瘟疫,人传人,疫情蔓延速度惊人,药物无法控制。
煜王得知后,第一时间将封地全权交给了不受宠的长子,欺上瞒下,自己带着小儿子逃回了临安城,在临安城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后来,小儿子被王世子在青楼失手所杀,抛尸荒野,给了煜王留在临安城的充份理由。上奏折状告刑部尚书王泽及王世子,看着他们为他的小儿子偿命伏法,面上悲痛欲绝,实则亦是松了一口气。
原本,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等大儿子控制住了疫情自己再回封地,届时山高皇帝远,只要他封锁住了消息,临安城不会有人知道远在万里之外的封地,是否发生过瘟疫,自己亦可免于染上瘟疫。
可惜,这场瘟疫,带走了煜王所在封地尽数一半的百姓。疫情已经蔓延出了封地,无法再隐瞒。
那封信,是煜王的长媳所写,信中所述煜王的长子已经染病身亡,封地乱成了一锅粥。希望煜王向圣上求救,挽救封地的百姓。
煜王收到书信,自知酿成了大祸,无法再苟且偷生。
昨日进了宫,见了皇帝,去了太后宫中,陪伴了太后半宿。
后半夜回到住处,衣冠整洁,饮下了毒酒。
今早被下人发现时,尸体已经僵硬。
闻讯,皇帝震怒,下旨对煜王鞭尸,是太后求情,留了煜王全尸。但皇帝废除了煜王官爵,以草席卷裹其尸体,葬于江河中。
我听闻,心中五味杂陈。
身为亲王,灾难面前丢下百姓,落荒而逃,死不足惜。
“煜王的畏罪自杀,是你动的手脚?”
我盯着眼前的赵圳,一袭白衣的他,俊美无俦,若不是身上冷冽的寒意,丝毫察觉不出,这是一个心如寒冰的少年。
“一城百姓,命系他手上。他不顾百姓死活逃回临安,死有余辜。”
赵圳神情冷淡,看不出昨日沐浴昏厥的模样。他的恢复能力已经不能以一般的常识,来衡量。
就像在南山被绑,身上被扎了十七颗钉子,不出数日就能下床自如。
是我一直疏忽了,他的异于常人。
“我让方鄞送去了信,告诉他,封地的瘟疫,已经蔓延至相邻的城池。知事态严重,煜王畏罪自杀,与我何干?”
“煜王不可能自杀,如果我没有猜错,昨夜是你让方鄞杀了煜王,制造了他畏罪自杀的假象吧?”
我打断赵圳,煜王不惜从封地偷逃回临安城,不顾百姓、妻儿死活的人,怎么可能会乖乖自杀?
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人,永远没有良心谴责一说。
“你了解煜王?”
赵圳靠近我,挑起我的下颚。
我顺势勾住赵圳的脖子。
“我不了解他,但我了解你。”
赵圳的身体明显一怔。
我含笑。
“煜王一死,顺利扯出了煜王封地闹瘟疫一事,圣上不可能坐视不理。虽然我不知道,圣上昨夜既已知晓消失的官员是死于蛊毒,为何迟迟还不定夺。但煜王一死,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那些消失的官员倒是显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