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姜算算突然大发慈悲要关心他,顾野朝二话不说,就从树上跳下来了。
姜算算漠着张脸瞅了他手腕骨一眼,血珠还大颗大颗的往外冒。
“跟我过来。”
她说完,转身就走。
顾野朝随在她身后,跟着她走到篱笆墙那边。
篱笆墙下有几块长条形的石头,只见姜算算弯下腰,随手在石头缝里揪了一棵野草,然后又捡了一块有尖角的小石子。
那棵野草,学名叫小飞蓬。
小飞蓬在农村里随处可见,但其药用功效可不少,捣碎用来止血,效果甚佳。
猜出姜算算揪野草的动机,顾野朝薄唇不自觉的向上弯了弯,澈净清澄的眸底,尽是温柔。
反观顾野朝温柔的目光,正拿着小石子在大石头上用力捣碎野草的姜算算,那动作可就粗暴得一批了。
她狠狠的把草叶剁剁剁的猛剁了好几下,看它差不多稀巴烂了可以直接粘贴在顾野朝手上了,便淡淡的说:“把手伸出来。”
顾野朝将袖口微微卷起一些,露出一截干净洁白的手臂伸到她面前。
“轻点,我怕疼。”
刚要将草泥扣起来往他伤口敷的姜算算,听到这一句,眼角微抽,下一秒就非常用力的将草泥狠狠摁到他手腕骨上。
“一个大男人,还怕疼?那就疼死你!”
她恶毒说完,却又抬手从篱笆墙上撵下了一片喇叭花叶和一根喇叭花藤。
喇叭花叶包裹着伤口,花藤当绳子在他手腕上缠绕了好几道。
她这次的手劲,明显放轻了许多。
又细又软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摁着他的手腕骨。
丝丝滑滑的痒,自她的指尖窜过他的脉搏,再滑入他的心谷深处。
这样的碰触,比起上次他在小树林主动将一只萤火虫放入她手掌心,还要致他的命。
顾野朝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这一刻,他竟挺感激那两只鹅妈的,同时也极其懊恼刚才没让它们多啄几下。
要是多啄几下,小渣女或许会突然内疚到以身相许也不一定。
想太多的顾野朝,倏然只觉手腕上一阵轻盈,待他回神,就见姜算算已经帮他包扎好了。
他看不出她是如何打的结,但经过她这一番操作,那些草泥结结实实的敷贴在手上,怎么抖都不会轻易掉。
“谢了。”
秉着礼貌与修养,顾野朝觉得是应该跟她道声谢,但溢出来的语气,却总是那般的轻懒漫不经心。
姜算算倒有些不自在,她目光偏了偏,漠道:“有什么好谢的,我外婆的鹅啄伤你,我当然得负点责任。”
她说着,不由自主的抿了抿有些干燥的红唇。
其实,刚刚在给顾野朝包扎的时候,她的小心脏一直在毫无章法的噗通噗通乱跳,甚至好几度都跳动得差点要爆炸了一样。
比起刚才坐机车时,她绷紧全身筋骨缩在他身前,还要她的命。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小手就能要了命的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眼,眼里明显有异样的情绪在流动。
顾野朝盯着她抿成一条线的红唇,不禁心口有些灼,喉咙里也干渴了起来。
他喉结动了动,嗓音有些低沉:“有水么,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