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肃的样子让我定定的注视着他,忐忑的等着他的询问。
时间在这一秒内静止,他也注视着我,目光看起来不太平静,眼睛里变换了多种情绪。
在他开口的那瞬间,我的呼吸都拼命的往上走。不过是大年三十没吃饭而已,一件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在乎所谓的“逢年过节”。
可我还是害怕他问出那一句“为什么不吃饭”。
不想吃所以就不吃。很简单得理由我却不敢这么直白的告诉他。我不想他担心,更不想他在心里露出怜悯。
我想自己的多疑和妄想症已经被发挥到了极致。
有时连我自己都会怀疑自己像安猜颖的那样,我是个心理有问题的精神病。
我害怕的询问并没有到来,书尧出口的话还是像冬里的一杯热水那样暖心。
他:“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松了口气,笑着回答他:“吃面吧。”
人生好像总是这样,就像一个好的故事,好像总要夹杂点悲伤才会显得更加打动人心。
可人生毕竟是有血有肉悲喜感知的路程,陡然发生的悲剧会毫不留情的打破幸福的宁静。
尤其是在原本装载这欢喜的日子里。
我换好衣服打开门走出卧室准备跟书尧去外面吃饭的时候,他仓惶的站在沙发边,脸色发白,甚至嘴唇都有点哆嗦,一双眼睛惊恐万分得到注视我,但又好像没有在刻意的看着什么东西。
“怎,,”
话还没来得及完,甚至我的手都没来得及碰到他,他就拔腿绕过我,冲到玄关出穿鞋。
“怎么了?”我跑过去,看着他匆忙的举动,也跟着不安起来,“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嗯?”
我拉住他的手臂,鞋子穿到一半的他转过身,哆哆嗦嗦的开口,声音瞬间哑了起来:“我妈打电话我外婆进了。”
“怎么会?”不是之前都身体很健康吗?
书尧重新弯腰穿鞋:“突发性脑梗。”一边穿鞋一边嘱咐我,“我要回去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每都要按时吃饭。”
他意气风发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疲色。
“我陪你一起去。”我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运动鞋替换下脚上的拖鞋。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我挽住他的手臂,一字一顿:“身为女朋友这个时候应该陪在你身边不是吗?”
他直接把手伸过来扣住我脑袋,一把按进他怀里:“抱歉,答应你的晚餐泡汤了。”
我摇头,双手环住他的腰,傻瓜,这种时候你居然都在想着我。
启动车子的时候,书尧抓住方向盘的手颤抖的厉害,根本无法开车。
听他,他外婆的情况貌似很不好,医院已经下了一次病危通知。
“我来开吧。”我握住他颤动的双手,心翼翼的等待他的回答。
他目露忧色:“你可以吗?”
我手上用力,握着他的手,紧了几分力道:“虽然还没拿到驾驶证,但我那些测验都过了。”
一路上书尧的情况都不太好,一直在拨打电话,貌似对方没接通的样子。
打不通电话,书尧就越发慌张起来。唇色已经完全泛白。
我能做的也仅仅只是用右手握住他的左手,我希望能够给他一些镇定和心安的力量。
但实际上我比他更加手足无措,明明心里很想点什么给他安慰,可偏偏就失语了。
我为自己的废物程度深深的自责并且懊恼。
书尧还在不断地拨通电话,颤抖着手指点了那个冰冷的屏幕一下又一下,由于冬的缘故,他的耳朵和脖子变得通红。
不断有气息从他鼻子里喷出,四散成白色的烟雾。
电话被接通的那刻,像进入死胡同找到出口一般的书尧死死的抓住手机,吐出一连串的担忧关切以及询问。
而我原本上不去下不来的心因为几米外的交警拦车举动。
瞬间跌到看不见的深渊里。
“您好,请出示您的驾驶证。”
交警公式化的声音随着缓慢降下的车窗飘进我耳朵里,我握着方向盘,脑子里计算着从这里冲出去的成功率是多少。
妈的,倒霉起来总是接二连三。
上苍就不能不要每次都丢下一箩筐糟心的事儿来烦我么。
“您好,请出示您的证件。”
交警又重复一遍,公式化的语气里添了几分严厉。
正在打电话的书尧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而把头转向我这边,停在空中的手里拿着的手机里还传来那头厉声责问。
书尧刚准备开口,我立刻抬头对,以犀利精明的眼光审视我的交警坦白:“不好意思,我暂时还没有驾驶证。”
“请跟我们走一趟。”我开门下车,书尧也立即从另一边走下来。
他焦急的向交警解释:“抱歉,这辆车本来驾驶员是我,但因为途中手出现了一些问题,才让她代替的。”
书尧拿出自己的驾驶证给交警,交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对我重复一句话:“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书尧,你别管我了,快点去机场,不然可能没飞机了。我不会有事,最多拘留几而已,何况蒋朝会帮我的。”
书尧用力的捏了捏我的手:“对不起,我会给老师打电话,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书尧抱住我,我的脑袋埋在他怀里,他抱的很用力,以至于我嗅到了如生离死别那般悲壮的气息。
“你快走吧,不用担心我。”
当交警带着我走向警车的那几十秒,我一直回头,书尧站在路边注视我,深情凄然。
一直以来梳理的格外整齐的头发此刻竟有些杂乱,我坐进警车里,透过半透明的车窗,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一丝无人问津的荒凉福
肖律师的办事速度很快,我被保释出来后,提出送我回家,这种事不合适,我便婉拒了他,他抿着唇看起来在淡笑:“看得出来书尧挺喜欢你。”
我微笑着默认。
回到出租屋时,半年没见过的房东登门造访,心头一凉,多半是来催搬的。
“姑娘,上次跟你话好了呀,这栋楼是要拆迁嘚,好多人都已经搬走了。”房东太太站在门边,表情十分不满。
我给她倒了杯水,她接过去,脸色缓和了一点点。
“这不还没找到合适的房么,不过也快了,您再给我一个礼拜,一个礼拜之内我一定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