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警察看着痛哭不止的女人和一脸懵懂的赵冬野，面面相觑。赵冬野什么都不懂，小小的身子承受着宋琴之的重量，在这种无比诡异的氛围中，他到底没有开口问他妈妈爸爸去哪了。

不过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爸爸。

案情很简单，等宋琴之精神稳定了点之后，警察迅速将案件调查清楚了，赵冬野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他还记得有个年纪更小点的警察走的时候摸了摸他的脑袋，什么都没说叹了两口气就走了，只是他眼里的同情、悲悯赵冬野到现在都记得。

等两人走了后，赵冬野看着坐在沙发上猛烈吸烟的宋琴之，站在门口踌躇了良久，走过去拉了拉宋琴之的衣服，再次小声问道：“妈妈，爸爸呢？”

宋琴之皱着眉、一口一口的吐着烟烟看了赵冬野半晌，最后只用哭的沙哑的声音说：“小野乖，爸爸已经不在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赵冬野不懂什么叫再也不会回来了，明明早上赵海出门的时候还让他乖乖呆在家里，晚上回来的时候给他带好吃。明明他有好好呆在家里，饿了自己找吃的，渴了自己倒水喝，无聊了自己陪自己玩，怎么爸爸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爸爸是不要他了吗？赵冬野眨着眼泪，瘪着嘴问道：“妈妈，爸爸去哪了？他是不要小野了吗？小野有乖乖的听话”

说着眼泪没有止住，小小的身子抽噎了一下。

宋琴之抽烟的手一顿，想到赵海死之前的最后模样，到底没有像以往一样不耐烦，甚至伸出手将赵冬野温柔的拥进怀里。

不同于刚才那个拥抱，这个拥抱让赵冬野知道了母亲的味道。他没有控制住在宋琴之怀里放声大哭，而最讨厌小孩子哭的宋琴之只是温柔的拍着他的后背。

自此以后一个月里，不知宋琴之是不是突然转了性，对赵冬野无比温柔，早上赵冬野醒了有温热的早餐，宋琴之还会陪他玩，从来没有母爱的赵冬野那时觉得，虽然父亲走了，但是如果能和母亲一直这样，他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只有一个月的相处，但是五岁的赵冬野已经习惯依赖自己的母亲了。

但那紧紧维持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宋琴之早上给赵冬野穿上新买的衣服鞋子，这是宋琴之第一次给赵冬野买衣服，赵冬野穿在身上，笑的非常开心。

“妈妈，我们要去哪啊”

“去另一个地方”

宋琴之坐在地上看着赵冬野，最终像是下定决心，牵着他拉着行李箱，走之前宋琴之想了想，将赵冬野最喜欢的小熊塞到了赵冬野怀里，那是赵海给他买的。那是赵冬野第一次坐汽车，一路上都兴奋的看着窗外。

到达d市后，宋琴之带着他吃了好吃的，而后带他来到了满是小孩的孤儿院。

院里满是小孩，不同于他的懵懂，有些孩子眼里满是漠然，有些看见他还会扬起冰冷的笑，站在护士旁边，赵冬野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熊，他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宋琴之蹲在地上，温柔的摸着他的脑袋，良久笑道：“小野在这里呆会，妈妈过几天再来接你，小野要乖乖的好吗？”

赵冬野很紧张，他回头看了正对他做鬼脸的孩子一眼，对着宋琴之祈求道：“妈妈，我能陪你一起去妈？”

宋琴之没说话，只是看着赵冬野，五岁的赵冬野早就会看人眼色了，最后只能颤着声道：“好，妈妈，那你一定要来接我，小野会乖乖的，妈妈，你一定要来接我”

宋琴之抬手抚了抚赵冬野的小脑袋，站起来转身拉着箱子，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