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我的字比木樨的写得好。夫子怎么只字不提字的事?”雨初捂着耳朵,看着地下,此时此刻她多想有个地洞能钻进去。
“北瑶雨初,还不速速上台来领罚。”涂夫子肃容道。
雨初似乎并未听见涂夫子所言,月凝见状遂起身在背后用手指戳了一下她,她终于听见了涂夫子重复的话,只好悻悻然地走到讲台边,摊开双手等候处罚。
涂夫子拿起戒尺毫不客气地在雨初的手心抽打了一下,她疼得下意识地缩回了手,但余光发现涂夫子凌厉的目光后又立即伸出手掌并摊开手心。
涂夫子接着又抽打了四下,满脸不悦道:“这是上月中旬才教授的内容,你怎会忘得一干二净?”
不用回头看,雨初都知道司寇流云正眼睁睁地看着她,心念电转间,她搪塞道:“那日、那日我好像生病了,没有来上夫子的课,所以……”
“胡说,夫子,你可不要听她胡说,那日她明明来了的,而且还故意弄脏了我二姐的罗裙。”未等雨初把话说完,月凝便抢着说道,生怕涂夫子就这样被雨初给骗了过去。
原来那日木樨穿了一件别致的散花水雾绿草百褶罗裙,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自是惹得雨初妒意横生。
她在课间休息时趁人不备在木樨所坐的椅子上用毛笔涂了几滴墨汁,毫不知情的木樨坐下去后,墨汁便浸在了她的罗裙上,待放学后还是月凝在背后瞧见了才发现。
正在木樨疑惑之时,月凝突然想起在课间时她曾无意中瞥见雨初在木樨的座位旁停留过,只是当时并未在意罢了,现在想来,定是雨初所为。
木樨和月凝当下便去质问雨初,无奈雨初百般抵赖。在无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木樨和月凝只好作罢。
“北瑶雨初,可有此事?”涂夫子的语气愈发严厉起来。
“夫子,月凝和木樨是在栽赃嫁祸,我敢对天发誓,绝无此事。”雨初举起右手,信誓旦旦道。
“北瑶木樨,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涂夫子问道。
“木樨,”背后传来箢桃的低声细语。
木樨知道箢桃又想当和事佬,她原本是倔强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是断不会认输的,可如今并无充足的证据,加之又有司寇流云和司寇流苏兄妹在场,她不愿将事情闹大,遂低声回道:“回夫子的话,此事学生记不清了。”
“什么?记不清了?”月凝嘀咕着,满脸不悦之色。
雨初如释重负,心中一阵窃喜。
“北瑶雨初,既然你弄脏你妹妹罗裙一事无从查证,那就说说你那日究竟来没有来听课?”涂夫子质问道。
“我、我好像是来了,不过我当时发着高烧,脑子一片空白,所以并没有听明白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是何意,还望夫子见谅。”北瑶雨初嚅嗫道。
“北瑶雨初,看来很多道理你还是没有听进去,为师今日只好加倍处罚。”涂夫子疾言厉色道。
“夫子,我、我又做错什么了?”雨初委屈道。
在整个世界上,她谁都不怕却唯独怕眼前的这个涂夫子,之前她受罚后曾哭求北瑶龙辰更换夫子,可对她一向宠爱有加、言听计从的北瑶龙辰却偏偏在此事上没有答应。
后来,经过细心观察,她发现北瑶龙辰异常尊重涂夫子,对其礼遇有加,而且涂夫子也多次惩罚过北瑶龙辰唯一的亲生儿子北瑶亦若,于是她的气才顺了下来,只好慢慢适应这一切。
“内不欺己,外不欺人。”涂夫子说着又拿起戒尺在雨初的手心连续抽打了十下,雨初只好咬牙忍受着,腹想着:“木樨,看你得意到何时?”
课堂上的事终究还是传到了李若烟的耳朵里,她心里清楚定是错在雨初,但碍于北瑶龙辰的情面,她对雨初、木樨、月凝一并惩罚,罚她们各抄三遍女诫。
木樨和月凝明白其母的深意倒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雨初满腹牢骚,回屋后骂骂咧咧了半天,不知揉烂了多少纸张。
时光飞逝,司寇流云和司寇流苏兄妹来到剑南侯府的私塾已有半年时间,彼此都已渐渐了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知不觉间司寇流云与北瑶亦若、方文邕、北瑶雨初走得很近。司寇流苏则与木樨、箢桃、月凝、云端、陆离和方静石走得很近。
只是司寇流云仍旧对木樨怀有痴念,玩耍之后一有机会便要想方设法靠近木樨,而木樨却对司寇流云全无好感,找着各种理由远离他。
……
来到春暖花开季节,司寇流云组织了一场狩猎宴会,地点选在梓州城外五十里处郪海边的一处山林。
行了半日,队伍便先在郪海边驻足以稍作休息。
刚下马车,一阵轻爽的风便袭来,带着郪海特有的清新气息,沁人心脾,令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