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疾风吹过来,颀长的竹叶在风中“沙沙”地摇曳,竹林里顿时涌着暗浪,一浪推着一浪,一直涌到很远,让人很难知道这一片嫩青色和墨绿色的竹海有多深。紧接着,淅淅沥沥的雨下了起来。
木樨下意识地抬头一望,一粒雨滴顺着竹叶落在了她的眉心上,瞬间迷蒙了她的眼眸。
躲无可躲的木樨她们慢慢地变成了落汤鸡,然而雨水却丝毫没有冷却她们焦灼的心。
木樨她们忐忑不安、心急如焚。
等了约莫一壶酒的时间,方见陆离领着几百名被甲执锐的亲兵和护卫赶了过来,还带了盾牌、干粮、雨衣和随军帐篷。
“我们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我们最好还是试探着前行。”陆离开口便说道。
其实这正是木樨她们的心声。
于是,那些被甲执锐的亲兵和护卫手持盾牌在前面开道。行进了大半个时辰居然都没有遇到异常情况,众人便加快了前进速度。
夜色来临,所幸的是风也歇雨亦收,空气中弥漫着新竹清香的气息。
陆离遂命人点上火把照耀着前行。
“这真是一个心细之人,连火把都事先准备好了的。”木樨不由得感慨着。
……
东方泛起鱼肚白,竹林中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尽,看上去若有若无,像是仙女舞动的轻纱。
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竹叶射在木樨憔悴不堪的脸上,带来了一丝暖意。
“不好,天都亮了,离绑匪约定的交换时间最多还有两个时辰。”点墨叹息道。
众人立时反应过来,一个个愁容满面。当他们抬头看见前方一望无际的竹海时,心里更是拔凉拔凉。
时不我待,众人立即快马加鞭。
压抑了一个晚上的点墨嚷嚷着要走到最前面去打前站。他是云端最信任的随从,他要怎样其他人也没有办法,何况此刻又是去救人。
箢桃和木樨提出来要随行,点墨丢下一句“你们就不要当我的累赘”后便策马离去。
木樨看向箢桃,二人对了对眼神后拍马追了上去。
反应过来后的陆离急声道:“箢桃、木樨你们不要单独行动,否则有危险……”
木樨和箢桃哪里顾得了陆离的劝说,二人只想与时间赛跑。
陆离本欲追去但又放心不下大队人马,他只好命令十余名亲兵前去护卫,同时勒令队伍咬紧牙关紧紧跟上。
陆离虽在军中没有职务,但在云端不在的情况下仅凭他的身份,他的话这些亲兵和护卫们也不敢不从,何况还是为了去救亦若,这也是陆离能轻易调动亲兵和护卫的原因。
谁知点墨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木樨和箢桃也懒得去理会,径直往前赶。此时,那前来护卫她们的十余名亲兵也跟了上来。
又行了两个时辰,炙热的阳光洒在竹叶上,地上透出点点斑驳。
晌午已然来临,俨然已过了绑匪所说的赎回人质的时间。
箢桃勒马伫立,一脸忧虑地看着木樨,此时木樨虽早已累得筋疲力尽且亦忧心忡忡,但她知道箢桃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什么意思,遂故作镇定地安慰道:“我想云端哥哥此时应该已把亦若哥哥给救回来了,说不定我们还会很快碰上他们。”
话犹未了,竹林里飘来悠扬的笛声,那是一种欢快的甚至有些得意洋洋的笛声,笛声在竹林里绵延回响。
这虽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曲调,但吹笛之人的技法却异常熟悉。
木樨凝神静听,终于听出了吹笛之人是谁,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微笑。
“是云端哥哥!”箢桃满是兴奋,率先说出了口。
笛声越来越近,木樨循声望去,隐隐看见小径左边的竹林里有一个男子在迈着轻快的步伐潇洒地吹着笛,其身形穿着与云端别无二致。
“云端哥哥,云端哥哥,我们在这里!”木樨与箢桃异口同声地喊着。
可那人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吹着笛子往木樨她们来时的方向前行。
木樨翻身下马与箢桃一起追进了那处竹林,循着笛声去找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