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后,何灏叫绝道:“妙哉,妙哉,国公足智多谋,小的佩服得五体投地。那、那小的这就去把他放回去。”
严忠摆了摆手道:“不急,年轻人让他在死牢里多受点折磨,他才能记住老夫对他的好。”
一个月后,严忠命人将云端带到了自己的府中。
云端虽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衣服,但他却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严忠见云端被带上来后便疾步来到他的面前,啧啧称赞道:“老夫早就听说云端将军头角峥嵘、鹤立鸡群,今日得以相见,果然不同凡响。”
云端淡淡地看了一眼严忠,沉声道:“鲁国公过誉了,在下如今身陷囹圄,惭愧至极。”
严忠定定地看着云端,扼腕叹息道:“大理寺那些人也太心狠了,看吧一个玉树临风的将军折磨成什么样了。都怪老夫这些时日事务繁杂没来得及顾上云端将军的案子。”
一旁的何灏插话道:“大理寺那些人办案一向如此,若不是鲁国公及时过问,怕云端将军迟早会被他们折磨而死。”
云端见严忠和何灏对他的态度如此和善,脑海里闪现出何灏当日劝他投靠严忠的话,料想今日被带来应也是如此,遂沉声道:“在下不才,怕是有负鲁国公错爱。”
严忠满脸疑惑地说道:“不知云端将军此话何意?”
何灏忙伏地叩首道:“国公,是小的自作主张,见云端将军是个人才,所以想帮您收个学生。”
严忠疾言厉色道:“糊涂,云端将军才干过人,老夫岂有资格教导他。”言罢,又敛起怒容,一脸慈祥地对云端说道:“不过云端将军之才老夫早就有所听闻,所以特在圣上面前极力推荐。”
“国公已推荐你任东川节度副使,圣旨已下,云端将军还不谢恩。”何灏补充道。
云端惊愕不已,半晌后才回过神来,沉声道:“在下有罪在身,恐无法胜任。”
严忠不以为杵,反而笑呵呵道:“人不可以有傲气,但不能没有傲骨。云端将军的性情老夫甚为欣赏。而且老夫已着人查清楚了,云端将军是被冤枉的。只是真正的凶手还暂未查明。”
云端暗想道:“亦若之死我毕竟有失职之责,义父本就对我心生不满,若我接受副使之职,那义父怎么想?木樨她们又会如何看待我?而且严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天下哪有这等好事。不行,我绝对不能接受。”
“无功不受禄,在下承受不起鲁国公的厚爱。”云端断然拒绝道。
“圣旨已下,难道云端将军想要抗旨吗?”何灏威胁道。
“何大人不得无礼!”严忠呵斥道,然后和颜悦色地对云端说道:“云端将军是我大梁的青年才俊,应当为朝廷为圣上分忧才是。你义父毕竟年岁已大,所以朝廷才希望你回去协助你义父把东川给治理好。何况,你难道不想查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和陷害你的人吗?若是那些人继续谋害你的家人怎么办?”
严忠见云端若有所思,态度似有所动,遂继续说道:“刚才何大人所言话丑理端,天子一言金科玉律,岂有收回的道理。若是云端将军抗旨,圣上追究老夫的推荐之责事小,可连累你的家人事大。”
云端仔细咀嚼着严忠的话,认为不管严忠帮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那些话却句句切中了云端的担心所在。
云端暗中发誓道:“我为了查明真凶,为了保护家人,我暂且接受东川节度副使之职,但要我做严忠的犬马,我是断断不会接受的。”
想到这里,云端幽幽道:“鲁国公对在下如此偏爱,不知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严忠朗声笑道:“纯属是爱才而已。既不需要云端将军为老夫做什么,将来也不需要任何回报。只希望云端将军回到东川后替朝廷把那里治理好即可。”
严忠的话大大出乎了云端所料,既然如此,云端只好拱手道谢。
“云端将军,之前多有冒犯,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海涵。”何灏歉然道。
严忠见状后朗声笑道“你们都是我大梁的栋梁,以后还要守望相助、同舟共济,云端将军恢宏大度自然不会记挂于心,倒是何大人切莫鼠腹鸡肠、锱铢必较。”
严忠说话滴水不漏、无隙可乘,云端只好顺着说道:“那是自然。”
严忠像个慈父般看着云端,动容道:“云端将军受了这么多苦,身心俱惫,需要好生照看自己。”
说着,严忠便命人带云端下去休整。
此时此刻,云端竟莫名地有一丝感动。
看着云端离开的背影,严忠将何灏叫到自己的面前耳语了一番。
“属下定当全力去做!”何灏信誓旦旦道。
严忠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阴沉着脸道:“告诉东川那边的人,务必小心行事,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别怪老夫手下无情。”
“是,属下这就去办。”何灏颤颤巍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