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去哪了?”老板望着范歧饶有兴致地问道,“一般这种夜不归宿,踩着朝阳蹑手蹑脚偷溜回家的,前一天晚上肯定都去偷情了。”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范歧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伊丽莎白带给自己的衣服。
“咳咳,临出门时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呢?这身衣服是谁的?”老板偷偷捂住嘴,笑着问。
“说来话长,但事情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范歧觉得越抹越黑,将外套丢在老板脸上,老板永远都扮演着一个损友的角色。遇到困难永远别指望他帮上忙,插科打诨业界第一。
“哦吼?这衣服上怎么一股脂粉味?”老板低头嗅了嗅衣服,完全没有放过范歧的意思。
“饶了我吧,我一夜没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具体的事等我醒了再说吧”,范歧一个背跃把自己抛到床上,用羽绒枕头盖住脸,试图遮住窗外逐渐刺眼的阳光。
“好吧好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爱听家长的话了”,老板摇摇头朝屋外走。
范歧遮住脸抬起一只手挥挥,示意对方赶紧出去。
“对了,你可别睡到晚上!今晚有饭局。”老板想起了什么回头嘱咐范歧。
“你能发挥一点作用,或者说帮我减轻点负担吗?比如帮我推掉这个应酬?”范歧无奈地起身,皱着眉问,他还是不习惯这种社交场合。
“那可不行,今晚是亚当斯的生日晚宴。苏格兰场的实权者亲自给你发了邀请函,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更何况为了我们的调查能顺利进行,亚当斯的帮助是不可或缺的。”老板用手杖带上范歧的房门,还不忘在门外喊一句,“我会按时叫你起床的!”
范歧早就不是高中大学时期,随随便便通宵第二天照样精神焕发。走上工作岗位后,但凡打乱生物钟都需要用加倍的时间去调整,这一点想必很多社畜都有同感。
睡梦中他的左臂又在隐隐作痛,像是被火烧了之后结了痂,除了末梢神经逐渐恢复知觉的痒,更多的是表皮破坏的痛觉。
这样的感觉虽然没有让他痛得清醒,却也害得他无法安稳入睡。
他梦到自己正牵着伊丽莎白在无边的荒野中奔跑,似乎在躲避谁的追杀。他只记得自己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吸道因为灌入冰冷的空气而痛苦难耐,他的肺火辣辣的。
身边的伊丽莎白显然也是累得够呛了,她的脚步已经飘忽,踉踉跄跄地被自己牵着往前走。
到底在被谁追?不清楚。
到底要往哪里去?不清楚。
为什么要跑?不清楚。
只知道如果停下来,会有不想看到的事发生。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阻断了二人前进的方向。
“到此为止了,放手吧!你本就不该被卷入其中。”伊丽莎白朝自己喊道。
外面的风很大,使得她的声音被带得变了调,很是陌生。她的面容已经被冻得发白发紫,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范歧回头看看身后,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在追赶自己,身后是一片黑暗,只有凄风苦雨在向自己袭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